“我主要是怕你夹在中间为难。”陆陶那老东西 聪明一辈子,但可能就是太聪明了寿数,早早撒 手人寰,如果那人能活到现在,陆家何至于这样, 不是说陆家现在多不好,可就是少了主心骨,各 有各的小心思。 陆江远笑笑说,“没什么可为难的,我知道该 怎么办。” “我知道你是个明白的。” ☆、254 这一天是腊月二十四,晚上的时候在北京的季 家人小聚,一起吃个饭,上午和陆江远谈过之后, 季仲杰就没再提陈安修那事,反倒是季君信和季君 恒拉着陈安修到休息室里嘀嘀咕咕好一会,他们都 不太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但陆斐斐出餐厅的时 候头上受了伤,他们还是知道的。 关于这一点,陈安修也没刻意隐瞒,季君恒听 罢,愤愤地说了句,“小叔打得好。”不过小叔实在勇 气可嘉,如果换成他,他还是要顾及一下在场的陆家 人的。 季君信不动声地打量陈安修,见他确实不在 意,暗下佩服他心思豁达的同时,又觉得他真的不 容易,别说是外面的人,就是他们,起初也没什么 人看好这段关系,不说是排斥,但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想以安修的聪明不会一无察觉,不会没有 力,就是现在,他也不敢说四叔和安修是最般配 的一对,但他想,他能理解一些为什么四叔选择安 修做一生的伴侣了。 “不过早知道会遇到那些人,就不听卫林的建 议去那里吃饭了。” 季君信回了一句,“我以为地方是你选的。” “选夏刚从国外回来,昨天本来是他要请客 的,我说和你们有约后,卫林非要来横一脚,我 想着正好给安修多介绍几个朋友,就带着他们过来 了。他提议去景悦,我知道那里环境还算不错,卫 林又是老板,咱们行事方便点” 陈安修说,“意外而已,谁也不能提前预知。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习惯去陌生地方之前,先 查查那里的情况,也是巧了,当天在网上查的时候 就发现他们前几天的去会所竟然和这家餐厅同属一 个集团,卫林那天在会所说是看到了章时年的消费 记录才找过来的,一般人能随便查看顾客的消费记 录吗?卫林的身份其实不难猜,不过昨天刚在景悦 见到那人的时候,他只觉太巧合,后来想想,巧合 太过,未必不是人为。但如果是卫林刻意安排的,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季方平夏天的时候已经回到北京工作,不过年 底一直在忙,也没往这边过来,今天是特意排出来 的空当,明天老爷子他们就要动身回老家,他过两 天也要去陕西,现在快吃饭了,他怀里抱着冒冒和 老爷子还有季方南,章时年他们在小客厅里说话, 见休息室的门关着,好一会都没打开就说,“他们 三个小的躲在里面嘀咕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老爷子倒是乐见其成,边拿玩具逗冒冒边 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题,和你坐一起,你也 不见得愿意听。” 季方平抱着冒冒换个姿势笑说,“那倒是,不 过还是咱冒冒最乖,这小家伙越来越有分量了。 ”人都是更容易和年纪相仿的玩在一起,跃然和陶 陶跟着吨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 冒冒可能觉得说他有分量也是夸奖,就咧着嘴 笑,把其他人乐得不行,季方南本就喜他,也接 过去抱抱,季方平手空下来,给自己沏杯茶,问章 时年,“冒冒现在也一岁多了,安修也年轻,你们 有没有想过再要个孩子?章家这一脉到你这里也算 子嗣单薄了。”要不是顾念章家到这代没人,爸爸 也不会舍得将中年所出的小儿子过继出去。虽说情 分不变,但老爷子思想传统,心里还是有不舍的, 如果老四的孩子能有个回到季家,那再好不过,不 过这种事情也不好强求。 章时年不好说安修不喜,就推说,“我暂时 没这个想法,现在光心吨吨和冒冒已经很头疼 了,再说冒冒还这么小。” “咱冒冒现在是小,可就是安修现在有了,等 生下来,冒冒也有两岁了,岁数差的小了,兄弟们 还能玩在一起。” 章时年给茶杯续点水笑说,“这事可不是我一 个人能做主的。” 季方平作为家里的老大哥,说出这番话在情理 之中,但涉及弟弟的房内事,即使陈安修是男人, 他也不好说太多,就点到即止,“你们自己也留点 意。” 晚饭时间临近,其他人也陆续到达,家里也渐 渐热闹起来,开桌之前,季方南把章时年叫到一边 悄悄说,“明天晚上有时间的话,你到我那里一 趟,我有些东西给你看。” 腊月二十五这天中午,季君信和季君恒还有江 宁恬陪老爷子老太太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小孩子里 面,只有陶陶跟着去了,章时年和陈安修一起把人 送到了火车站,林长宁是二十六号下午的飞机直飞 纽约,陆江远因为鸿远的事情走不开,就没跟着一 道走。 因着临近年底了,送走这两拨人,陈安修和章 时年也没多耽搁,和众人告别后,就驱车回了绿 岛。路上的时候陈安修就在想,来北京不过十天的 时间,觉发生了好多事。 他们这次早上出发的时间早,路上又顺利,回 到秋里镇的时候,不过下午两点多点,他们的车刚 进镇子,就听前面很热闹,陆两边有不少小彩纸和 放过鞭炮后留下的红纸屑。 今天天气不错,午后又正是暖和的时候,陈安 修打开车窗向外看看,又和开车的章时年说,“不 知道是谁家有人结婚了,我看前面好多人,你车子 开慢点。” 吨吨也扒着车窗探头出去看,“爸爸,是结婚 的,有新娘子在填枕头。” 填枕头是绿岛这边的结婚习俗之一,一般实在 结婚的当天午饭后举行的,新郎和新娘从笸箩里抓 几把麦草装到枕头里,有个说法是一抓金二抓银三 把抓对胖娃娃,成不成真谁也不会去较这个劲,无 非就是讨个好彩头,不过想要抓到麦草也不是件容 易的事情,因为新郎的兄弟们会趁机捣,抬着装 有麦草的笸箩到处跑,周边还围着一群或帮忙,或 ,或者单纯看热闹的,总之整个过程很热闹。 们的车子靠近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抬着笸 箩跑过来的几个年轻人,不过笸箩里装的不是麦 草,是太空棉,陈安修正想着这个也与时俱进了, 随后就看到了后面追过来的穿着西装,别着红 花的新郎官。 “原来是魏叔叔结婚啊。”吨吨认出来人。 是魏晓磊,林梅子的表弟,陈安修往魏家小超 市那边看了看,果然就看到林梅子领着文峰和文茵 站在路边,她今天穿了件颜明丽的菱格衣,让 人一眼就看到了,“一直听说晓磊要结婚,不过不 知道是今天,他和望望晴晴同岁。” “要下去看看吗?”章时年问了一句。 “不了,今天有点累,爸妈应该给过份子钱 了,如果没有的话,我晚上再过来补一份。” 今天已经是年二十七了,还有三天就要过年, 镇上的很多店铺都关门了,陈家的建材店也不例 外,他们就没过去那边,直接回了家。 十天没见吨吨和冒冒,陈爸爸和陈妈妈只搂着 两个孩子亲,陈安修在家坐了一会就去小饭馆,小 饭馆还开着,不过已经没什么生意了,只剩下市区 的一些订单还在送货,陈安修打算明天结完账就给 大家放假。 晚上陈妈妈刚准备做饭呢,陈天雨就回来了, 今天像模像样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陈安修知道他 今天在魏家帮忙,见他这个时候回来就笑问了 句,“怎么?人家不管晚饭啊?” 陈天雨进门两把扯掉领带,给自己倒杯水,咕 嘟咕嘟喝掉半杯,这才说话,“那边的饭还没做 好,我先回来歇会,那边人太多了,连个坐的地方 都没有。”他环视一周,没看到人,就问,“冒冒和 吨吨呢?” “路上累了,两人在屋里抱着头睡大觉呢,待 会吃饭的时候再喊他们。你今天不是开车去接新娘 子的吗?怎么连块喜糖都没拿回来?”镇上结婚, 婚车车队一般都是街坊邻居凑的,听妈妈说,晓磊 特地过来打了招呼,望望今天也开车过去了。 陈天雨从外套口袋里摸盒烟出来,扔给陈安修 一,自己点了一,一口,吐个烟圈说,“我 一看她就来气,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和她要喜糖。 ” 陈妈妈从外面进来,听到他这句话就问,“人 家的媳妇,你来什么气?” “昨天晓磊说是早上七点过门,我们四点就起 ,不到五点就开车赶过去了,你知道人家怎么着 吗?不给开门。” 陈安修笑了下说,“多大点的事,不都是这样 闹一闹吗?新郎拿红包啊。” “不是闹,是直接不给开门,怎么叫门都不搭 理。早上五点多,天多冷啊,就把我们一群人撂在 大街上。要这媳妇是我的,我早掉头走人了。” 陈安修见他恼怒的样子不像作假,而且这种事 情也没作假的必要,就问,“这马上就结婚了,是 闹的哪出啊?” 陈妈妈也问了句,“是啊,这怎么回事。” 陈天雨就说,“我当时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晾了我们有大半个小时,晓磊叔叔喊了好几次 门,人家这才把门开了,你们猜是怎么回事啊?人 家新娘子妈说了,要让他家闺女进魏家的门,就得 答应把那两个小的送走,要不然今天就不让闺女出 这家门,他家闺女可不能一进门伺候完了老的,再 伺候小的。” 天雨捏着嗓子,将那中年妇女的刻薄劲学的有 两分相像,陈安修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他知道那 两个小的应该是说文峰和文茵。 陈妈妈说了句,“这媳妇够厉害的,这还没进 门呢。”虽然是从新娘子妈妈嘴里说出来的,但肯 定也是新娘子的意思,“那最后怎么解决的?” 陈天雨见章时年进来,狠两口,踩开脚下的 垃圾桶将掐灭的半烟扔到里面,“还能怎么解 决,眼瞅着时间就不够了,只能统统答应着,晓磊 和梅子姐的关系打小就不好,你们又是不知道。我 们同学那会他就天天说梅子姐抢了他的东西,本来 家里的东西都是他一个人的。”梅子姐从小学习成 绩好,晓磊恰好相反,家里人总拿梅子姐做榜样教 训他,本来两人之间就有矛盾,天长久的这样, 关系就更差劲了,要不然以前梅子姐放学就到他家 来。其实他能理解晓磊的心情,晴晴是他亲妹妹, 常被人拿来比较,他都心烦,更别说那关系不怎样 的两个了。只是有时候觉得梅子姐这人可怜的。 陈妈妈摇摇头,也没说什么,这过子哪家都 有哪家的难处,外人说什么都没用。 陈安修见章时年坐下,就帮他倒杯水,又问 他,“睡一觉觉好点没?”他也不知道章时年什 么风,前天晚上在台上开着窗子吹了大半夜的冷 风,昨天看人的神就很差,今天回家也没见好 转。 章时年说,“还行。” 陈安修摸摸他的额头说,“我怎么没看出还 行,好像有点发烧,我陪你去市区看看,或者去卫 生室挂两瓶水?” “没那么严重,别担心。” 陈妈妈看他脸也确实不怎么好,就说,“家 里还有退烧药,要不晚饭后先吃两片,今天晚上好 好睡一觉,明天还是不舒服的话,再去看看?” 章时年答应着,“行,妈,就这样吧。” 陈妈妈起身说,“我锅里炖着呢,我先去看 看,晚上做点清淡的。” 陈天雨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有点不以为 然,多大点的事啊,冒发烧的,谁一年到头不得 有那么几次,怎么到章时年这里,就这么受到重 视,他以前也没享受过这待遇,不公平,真不公 平,难道是天生皮厚糙了,所以比不得章时年 贵? 冒冒睡了半下午,这会也醒了,挨着哥哥蹭来 蹭去,最后也把哥哥醒了,吨吨还有点困,不过 还是勉强爬起来,给自己穿上衣服,又帮冒冒套 上,临出门时还记得拿了顶帽子给他扣脑门上,才 抱着人出来。 陈天雨一看到他们,就上前把冒冒接了过来, 又和吨吨说,“晚上跟我一起去要喜糖吧?他家喜 糖看着还不错。” 吨吨眼睛说,“我不去。”那家的人他又不 喜。 陈天雨最疼这个小侄子,这可是他自小抱到大 的,即使冒冒出生后,也没能取代吨吨在他心里的 地位,“吃个喜糖而已,还这么难伺候,那我晚上 给你带回来,你今晚别走,咱俩一起睡。” ☆、255 因着章时年身体不舒服,晚饭后陈安修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现在天雨在,家里的房间也睡不开这么多人,冒冒今晚被留在这里,陈妈妈怕他见到爸爸走哭闹,就留在里屋哄孩子没出来,就陈爸爸和吨吨出来送人。 车子就放在门外,随时开走也方便,见他们上车了,陈爸爸把打包好的菜和药递过来,“天黑了,路上开车小心点,明早还不行的话,你就陪着小章去看看,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别拖着。” 陈安修和章时年都答应着,又让他和吨吨赶紧回屋。 “你们那里有些子没住人了,实在不行就在家里挤挤吧,也不是真的睡不下。” 陈安修发动车子,朝他摆摆手说,“行了,爸爸,挤着睡觉难受,外面风大,你们快回吧。”他和天雨的那张是够大,挤一挤睡上三四个成年男人都没问题,但这样睡的话实在有点奇怪。 陈爸爸听他这样说,就不再多劝,又叮嘱了遍路上开车小心,见他们开车离开,就牵着吨吨回身关门进去了。 陈安修开车到了镇上,可以看到魏家那边还是很热闹,门口大红的龙凤灯笼挂着,进进出出的都是人,隔着车窗,声音听不大清楚,但光看人的表情就觉得很喜庆了。 绿岛冬天的风很大,今夜也不例外,农家乐这边的房子自从他们离开,就没人住过,不过陈妈妈上午的时候过来清理了一遍,被褥重新晒过,暖气也开了,所以现在进门温度还行,并不觉得冷。 章时年已经吃过药,神还是有些不济,面上看着还行,只是眼底倦倦的,坐在沙发那里支着额头,也不怎么说话。 陈安修去浴室准备一下,又过来帮他解衣服,“你先进去洗澡,我待会把被子铺铺。” 了上衣,解开衬衫扣子,当陈安修的手指落在章时年带上的时候,章时年扣住他的手腕,轻笑道,“我还没虚弱到这种程度。” 陈安修就近凑过去,在他上亲两口说,“我这叫体贴,你这人真不懂享受。”不过受到那里微微隆起的弧度,他还是不打算继续了,章时年这人真不拨,他是正正经经只是想帮着衣服而已。 章时年现在显然也没做那事的意思,见他识趣地退开,自己就去浴室了。陈安修重新电烧了壶热水,又把被褥厚厚地铺了两层。 “今晚分开睡吧。”章时年洗漱出来见他只铺了一个被窝就这样说,他觉自己应该是有点冒。 陈安修倒杯热水放在炕边的矮柜上,闻言笑嘻嘻地说,“我怕冷,你身上温度高点,正好给我暖和被窝,你赶快躺下,我洗洗很快就出来了。” 两人睡下后,章时年推了他几次,想让他离着远点,但他越推,那人离着越近,最后更是变本加厉,双手双脚都了上来,章时年深无奈,过会药力上来,即使身上挂着这么一个大号树袋熊,他也慢慢睡过去了,糊糊中,总觉有人不时地贴着的额头,还有双手在身上四处轻轻抚摸,有时候还拍拍他的背,像是哄孩子,可姿势并不练,他是想笑的,可能这怀抱太过舒服,反而将他的意识拉入更深更黑的地方。 见边上的人渐渐睡得安稳点了,陈安修在黑暗中长嘘口气,不过试试额头的温度,好像也没降下去多少,也不知道那药现在发挥作用没有,只能等明早再看看了。他动了一下,见那人没受惊扰,就悄悄爬起来,帮那人裹好被子,自己披了衣服,拎了笔记本去了隔壁吨吨房间。明天要放假,今天必须把各种账单扒拉开。以前他在家的时候,账面都是他来做,他出门的时候就由吴燕来做,别看吴燕学历不高,难得却是个细心的,各种账单一笔笔的记录很清楚。这样陈安修汇总起来也不是很麻烦,不过他也在想,等明年规模再扩大点的话,或许应该找个专门管账的了。 章时年这一夜睡得还行,但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头还是有点重,陈安修一直忙到四点多才睡下,这会已经起来正在厨房里熬粥,走了这些天,家里的冰箱早就清空了,但米面还有些,他熬了些容易消化的小米粥,打了两个蛋进去搅碎了,临出锅的时候又放了点白糖,冒的人嘴里没味道。昨晚带回来的菜都是现成的,热热很方便,自己腌的小黄瓜咸菜捞了一小碟,这些小黄瓜腌了大半个冬天,捞出来的时候挂着点辣椒油和芝麻粒,清清脆脆的,很口。 他做好这些把粥和菜端进去的时候,章时年已经洗漱好了,穿着陈安修特意提早拿出来的厚衣服。 陈安修把饭菜放下,很自然地去摸他的额头,“不是那么热了,身上轻快点没有?” 章时年按按额角说,“就是头有点重。”独处的时候,他也不隐瞒自己的觉。 陈安修接过去帮他捏两下,“那趁热吃,吃完饭,我带你去市区医院看看。” “你不是今天和孙晓他们说好上午结算放假的吗?” 这下换成陈安修头疼了,这事说好了,也不能一直拖,这都到年了,再拖下去就过年了,“实在不行的话,先让三爷爷帮着把工资和奖金发了,其他的年后再说吧。” “只是个冒而已,不差这点时间,我现在已经好多了,饭后再吃点药,到中午还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再去看。” 陈安修又凑过去试试他的额头,确实不那么烫了,“那行,不用一上午我就能把事情办完。今天外面不暖和,你就别出去了。” 两人商量好这件事,早饭后陈安修就去小饭馆了,章时年则留在家里,他觉神还行,看了会书,又处理了几份文件。 * 今天是年二十八,小饭馆和淘宝店那边同时都停下了,农家乐里冬天的客人不多,最后一家也在前天退房离开了,陈安修让张言提早用苹果,梨和桃子煮了些水果甜汤,大家坐在一起边喝汤,边发工资。钱是陈安修刚去银行里取的,他们这种小饭馆也不兴打卡,每次都是直接发现金,出门不远处就是银行,领了钱自己另存或者带回家都很方便,当然有人提出打到卡里的话,他也不反对就是了。 其他人包括淘宝客服的两个小姑娘,农家乐的两个清扫人员,还有照看牛的老于,他们几个的工资都是说好的,这些都比较好结算,陈安修除了固定工资外,每个人发了一千的红包和一箱蛋,一箱腊肠。孙大吉同时兼顾着养猪场和养场,工资肯定更高,陈安修在红包上也看得出来,他的红包是五千的。再就是罗芳芳,她主要还是端茶倒水的工作,不过在这里工作时间长,又踏实肯干,陈安修给她的工资也提了不少,她现在秋里镇上找了个男朋友,明年可能结婚,就不打算回四川了。 将上面那些人送走,剩下的就是厨师刘波徐丽两口子,张言,另外就是孙晓和吴燕,这些都是刚开始就跟着陈安修干的,当时他和章时年的事情刚闹出来,小饭馆那么不景气的时候,这些人也没走,这两年里,又帮衬他不少,所有这一切陈安修都记在心里:“咱们几个一起也有两年多了,虚话我就不说了,明年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承包几块山地,扩大点果园的规模,建立块绿蔬菜基地,另外养猪场和养场也扩大规模,我们可以一边做农家乐,一边做配送,再过两年,等咱们这里的规模起来了,我们可以到市区开自己的专营店。淘宝店的生意这两天也起来了,咱们也攒了不少的老客户。如果以后你们还愿意跟我干,我每年分你们百分之一的红利,你们一共是四份。” 这几个人都还算沉稳,但也不是那种城府很深的,面上立刻就显出巨大的惊讶来,他们都不是傻子,这笔账谁都会算,百分之一听着不多,可他们没出过一分钱的本金,又是领着工资的,这百分之一就相当于白赚,就拿今年来说,他们心里虽然没看到细账,可到底赚了多少钱,他们也是有个大概的,就今年的百分之一他们就能多拿几万块钱,更别说以后了。陈安修这里比着其他地方工资并不低。 孙晓年纪最轻,也最不住事,当下咽咽口水就问,“陈哥,你说真的啊?”红利和他一年的工资差不多了。其他人何尝不想这么问,只是都没好意思出口,现在听孙晓这么说,就都支起了耳朵。 陈安修笑笑说,“当然是真的,大过年的,我空口白牙骗你们干嘛?”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