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斯宇伸手就要倒酒,刚开瓶,就听到江让和于思凯两道声音一起传来—— “她不喝酒。” “我替她喝。” 纪也微愣。 其余人的脸各异,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 于思凯伸手去够纪也的杯子,他耸肩轻笑,“一杯酒而已,我替她喝。” 江让掌心也在这一瞬盖住杯沿。 两人的手重合,僵持。 只见江让眉眼轻扬,语气尾调拖得长,慵懒道,“谁说我要让她喝酒?” 纪也抬头,听到他说。 “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江让敛眸。 “什么?”纪也站着没动。 她身子单薄瘦削,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莫名有种破碎。 江让舌尖舔过角,他眼神晦涩,毫不避讳地盯着她。 “除了上一次,你最后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除了上一次。 是除了七夕那晚,和他的那次。 最后一次,是他在确认。 所有人都不懂,为什么要问的那么麻烦。只有纪也听懂了。 她抬眸,这次没躲。只不过她语速慢,又像是毫无波澜,“你要听实话吗?” 江让的心痛下。 “两年前。”纪也直视他,平静道。 江让掐烟的指尖垂落。 于思凯愣了下,朝纪也看,最终也偏过头,没说话。 就在这时,场内dj版音乐变换。 把你的痕迹都统统掩埋 你走过的地方只剩下思念难捱 把你藏在心头 每天每夜想你 害怕你的眼泪 没人为你抹去 不能想象没有了你的未来 你身边那位 能让你过得比我更彩 i want you back 烟很快燃尽,再一次烫了手。 江让伸手,烟头送到她的酒杯里,瞬间灭了。他哂笑,沉声道,“纪也,你好样的。” 纪也听后,眼尾瞬间红了。 她一点也不好。 一点也没有觉得,让他难受是好的。 她没再抬眸,睫轻颤,哽咽冲到喉咙口,还是忍住了。 后来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游戏继续。 张哲远应该是为了哄姚圆,做庄的时候,选择了第三种玩法。他伸手,将姚圆抱在怀里。 其余人见状,迅速跟上。 因为人数是单数,张哲远和姚圆抱团,程泱则顺势搂了另一个妹子,就连曾斯宇都圈住了邱恬。 “……” “曾斯宇,你松手,谁让你抱我的。”邱恬边挣扎边喊。 曾斯宇却狠狠把她按住,“闭嘴,想输吗?” 邱恬才不说话了。 最终,只剩下纪也,江让,和于思凯。 三人站着,谁也没动。 全世界都围了过来。 纪也心尖传来一阵顿挫,磨得她生疼。她将哽意尽数咽下,稍退一步,低着头谁也没看,说了句,“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你们继续。” 说完快步跑开。 江让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他掌心捏紧杯沿。 倏地,手一挥,酒杯砸到地上,碎了地。 - 选择和于思凯在一起,是纪也做的,近乎最愚蠢的事。 初到柏林时,饮食、水土不服,焦虑,甚至是想起江让,纪也都是成夜成夜的失眠。 这些不是关键,最令人崩溃的,是人际关系。 面对嘲讽和奚,纪也唯一能做的就是冷处理。 她认为时间能让一切变好。直到柏林男孩们半夜不歇的扰,彻底让她崩溃。 搬出去后,纪也心头的惧怕逐渐散去,却更是寡言少语。 这一切都在于思凯加入舞团后,发生了变化。 于思凯是中德混血,从小在柏林长大,家境殷实,专业能力出众。生了张令人神魂颠倒的俊脸,身边时刻不缺围绕的人。 纪也当时觉得,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江让的影子。 刚开始,她和于思凯并不。 只知道那些女孩都喜围在他身边,男孩们也是恭维的厉害。 直到纪也升到主舞,成了于思凯的固定舞伴。 她记得于思凯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小哑巴吗?” 纪也抬眸时,眼神有一瞬的松动。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于思凯自然注意到了,他笑了下,说道,“哑巴怎么还长那么好看啊?” 这话轻挑,若有似无的拖着尾调,散漫浑透,哪里是陌生人的语气。 纪也却鬼使神差地回了句,“你才是哑巴。” 于思凯眉眼微挑,听到她软糯的嗓音,带着些情绪。 他垂眸,漫不经心哦了声,闷笑声,“原来不是哑巴啊。” 他的身影模糊住,却又鲜活起来。 让纪也罢不能。 自此,于思凯带着她,基训、吃饭、排练,两人几乎无时无刻都在一起。也是从那一天开始,舞团里再没有人找她的麻烦。 于思凯子野,玩,每一处痕迹,都像是她在南城的影子。 纪也记得那次于思凯领着她从悬挂式过山车上下来,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发软的双腿,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笑道,“纪也,你怎么这么可啊?” 明明那么害怕了,还死撑着。 纪也抬眸,愣住了。 下一瞬,她听到他说,“你要不,跟我呗。” 纪也答应了。 她以为这样很好。 要想从上一段情中离,最快的办法,就是迅速投入到新的情里。 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江让。 和于思凯在一起的每天都无比开心,极致的开心背后,是越发深刻的思念。 包括他每个语气,每个动作。 纪也原本以为是解药的,药没解开,又重新陷落。 于思凯聪明骄傲,不是没有察觉,而是刻意忽视。 直到有一天,两人回到于思凯家,笑闹间,于思凯再也克制不住情动,要亲她。 纪也下意识避开了,薄轻扫过她的鼻尖。 她身体的僵硬,从他抵上来那一刻就展现的淋漓尽致。睫不停颤动着,掌心攥紧单。 于思凯没看纪也。 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继续假装不知道。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