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挪窝?”邬大挑眉问道。 “肯定要挪的。”欧点头,“外面那些家伙要是来意不善,咱们就往南边去,到罗老鬼那里安家落户。如若不然,那咱们大概就要返回京城,在那里定居一段时间。” “知道了,我这就去叫人。”邬大点点头,转身离开。 邬大一走,欧立刻沉下脸,握紧了拳头。 原本知道他确切地址的只有那个名义上的长兄欧阡,然而欧陌和欧防既然能找过来,就说明欧阡并未向家中人隐瞒他的所在,甚至很可能就没觉得这是应该隐而不言的秘密。如果戚云恒一直派人盯着欧家的动向,都不用欧家人告密,只要追踪了欧陌和欧防昨动向,他所在的这处山庄便会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 欧一直在等戚云恒找上门来,好据他的态度来决定自己如何完成对兴和帝的承诺。 如果戚云恒打算把他当黑历史一样抹杀掉,那他也不用考虑什么情谊,直接率人明刀明地大干一场,灭掉那三个家族,顺便给这天下再换一个有人情味的皇帝。 如果戚云恒还打算与他再续前缘,那他的手段就得温和一点,顺便借用一下戚云恒的势力,等事成后再给他相应的回报。 然而十年未见,欧也拿不准如今的戚云恒会做出怎样一种选择,所以他也只能做出两手准备—— 或许,再续前缘;或许,鱼死网破。 虽然做好了搬离的准备,但知道此事的只有欧的一群心腹手下,后院的小姐丫鬟依旧该吃吃,该玩玩,忙忙碌碌地准备过年。 欧没打算告诉她们真相。 帮不上忙是一方面,更多的却是担心她们自以为是地帮倒忙,还不如什么都不告诉她们,到时候直接打晕装箱。 反正后院一共也没几个人,一辆马车就下了,顶多就是挤了那么一点。 但事态的发展却有点诡异。 眼见着山庄周围的陌生人有增多的趋势,邬大不敢懈怠,迅速和邬二取得联系,探明这些人确实是戚云恒派出来的探子,以前叫影子营,戚云恒登基后更名为金刀卫,但职责还是和以前一样,查人盯梢,打探消息。 这些金刀卫并不是用来打仗的,然而山庄里看起来也没什么兵力,某人要是想要杀人灭口,原本就不需要大兵境。 欧不确定戚云恒到底想干什么,只装作没发现这些探子,外松内紧,见机行事。 然而等了几天也不见这些人有所动静,好像他们过来就是监视山庄的,并没有再进一步的意图。 腊月二十六的中午,欧正和侄女欧菁一起吃午饭,邬大的脑袋忽然出现在玻璃窗外,朝着他挤眉眼,明显有事。 “你自己吃,我出去一下。”欧放下碗筷,起身出门。 见他出来,邬大立刻把他拉到背静处,还没开口说话就先嘿嘿嘿地一阵诡笑。 欧被他笑出一身皮疙瘩,不由瞪眼道:“有什么事,快点说,我饭还没吃完呢!” 邬大好不容易止住笑,开口却又故玄虚地问道:“你猜我看见谁了?” “……戚云恒。”欧用磨牙的声音地挤出一个人名。 邬大顿时一愣,“你咋知道的?” “看你这副鬼样子就猜出来了!”欧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那你好歹也惊讶一下嘛!”邬大郁闷道。 “惊你个头!”欧抬手给了邬大一记响头,“直接说他过来干嘛,别是看到人就急忙忙跑回来……靠!你还真是啊!” 一看邬大又一副见鬼的表情,欧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我这不是急着回来给你报信嘛!”邬大辩解道,“他都亲自来了,肯定是来见你的,这还用想吗?” “兴许是来杀我的呢!”欧冷哼,“别人信不过,总要自己亲自动手才能安心。” “他舍得吗?”邬大眨眨眼,抬手做了个猥琐的手势,“你俩可是……那啥过的啊!” “你他娘的怎么知道?!”欧恼羞成怒,爆了口。 “你俩那啥的那天晚上,胡小西和胡小北听了一夜的墙角。”邬大干笑两声,“第二天,大家就知道了。” 欧捏了捏手指,狞笑道:“我就觉得今年冬天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少做了几件狐皮大氅!” “呃,可不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过。”邬大这才觉不妙,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晚了!”欧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欧当然不可能真把狐狸兄弟剥皮,眼下也不是计较这群妖传八卦的时候。 狠话说完,欧就眯起双眼,皱起眉头,开始琢磨是等着戚云恒找上门来,还是自己主动面。 想了又想,欧决定还是些肌出来。 即便戚云恒真要把他接回去做那所谓的皇夫,他也不可能靠着戚云恒的“宠”过子。 别的不说,光是想要履行他许给兴和帝的诺言,他就不能像那些皇后妃嫔一样困守后。 更何况朝堂里一向不缺少卫道士、老学究,就算大家都知道戚云恒封他为皇夫只是千金买马骨,大家恐怕也更愿意把他变成真正的骨头再打板供起来。 除此之外,免不了还有些新仇旧恨。 复生之后的他一直肆意妄为,巴不得他死翘翘的敌人从来就没少过,今后也只会越来越多。 所以,就算去了京城,他也不可能放弃手中刀剑,该捏在手里的权力更是同样放松不得。 一如他之前在兴和帝手下混子的时候。 但戚云恒却未必会像兴和帝那样纵容他。 他和戚云恒毕竟是做过夫的,纵然绝大部分时里都只是空有夫之名,朝夕相处下来,对彼此的情也无可奈何地有所了解。 戚云恒是那种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再怎么宠溺一个人也会划定一个底线,超过了,就是自家亲娘都别想让他妥协。如今他又做了皇帝,能让他有所顾忌、不得不卖其面子的人已经近乎于无,这个底线只会拉高,不会降低。 而欧眼下要做的,就是适当地展示实力,和戚云恒谈条件,迫使戚云恒把这个底线放宽到最低限度。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