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也曾在夜半醒来时,暗地想着来而不往非礼也,打算好好地“回报”戚云恒一次,然而直盯盯地看着那肌分明的虎背熊窄,欧的小兄弟却罢了工,怎么都不肯起身干活,得欧不得不郁闷地承认,这种事,也是要看“天赋”的。 好在,戚云恒从没出想要在笫间更换角的念头,欧也乐得装糊涂,顺水推舟,专心享受。 但这样的关系并不是换个人也可以复制的。 这一世,还没有哪个人能像戚云恒一样与欧稔到如此程度。 早在嫁娶之前,戚云恒和欧就已经相识多年,虽不是什么密友,却也没什么纷争。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戚云恒大概就已经起了不可告人的心思,只是那时候的欧本没往那种方面去想,只觉得这人未免有些魂不散,走到哪里都能碰见。 等欧把戚云恒娶进门,两个人也是朝夕相处了近两年,悉的程度都要赶上左手摸右手了,戚云恒才借着离别的时机,壮起胆子,与欧成就了夫之实。 再重逢,已是十年之后,豹子般的青年变成了狮子似的壮汉,难得的是情愫依旧,纵有些许不得已,也不曾阻了戚云恒与欧重温旧梦的脚步。 欧从很早以前就觉得戚云恒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并且一直都在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努力地行动着。即便是早些年的时候,受经验和阅历的影响,免不了少年心,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有一些虚无缥缈、不切实际,但在察觉到现实与理想的差距之后,戚云恒并没有因为求而不得便改变自己的心态和理念,他只是调整了目标,换了条路径。 相比之下,欧的两段人生外加一段鬼生却很少有过什么明确的目标,在绝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随波逐,随遇而安。 当然,他也曾挣扎着去拼搏,去奋斗,但他之所以这么做,却不是为了什么特别的目标。 对他而言,无论人生还是鬼生,无外乎就是两个字—— 活着。 这一世的话,或许还能多出一些。 长命百岁,寿终正寝。 这是小欧在把身体给他时留下的遗愿。 唯一的遗愿。 这个小小的孩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既没有怨恨谁,也不曾牵挂着谁,他只是单纯地为自己不能再继续活下去而到遗憾。 第90章 思夜梦 欧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回到戚云恒的身上。 这是他的子。 即便是世人都不会接受亦不会承认,即便是笫间,戚云恒从未半掩过子的角亦毫无为人子的自觉,但欧却一直谨记着,这人是他三书六礼娶回来的子。 不管因由如何,既然他已经把他娶回了家,他对他便存有一份责任,在衣食无忧的基础上,他得让他快活。即便他不是一个女人,也正因为他不是一个女人,他才越要保护他,呵护他,为他排忧解难,为他挡风遮雨,让他不会比一个女人更加凄惨,更加无助。 至少,只要戚云恒还想和他做夫,他就不能也不会去做那个率先放开手的人。 十年前如此,今后也是一样。 只是,凡事都有一个限度,无论耐心还是情,全都经不起无休止的磨损和消耗。 十年前,戚云恒就曾经主动放弃过他,选了另一条更为好走的路。 欧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谅, 然而,事不过三。 戚云恒已经消耗掉了一次机会,但欧不介意再原谅他一次,让他再继续挥霍一次。 当然,这一次将会是仅此一次。 ——这一次,你又会因为什么而放开手呢? ——权力,美人,还是子嗣? 看着戚云恒睡的容颜,欧在心底默默发问。 仿佛觉到了什么,戚云恒的眼睫忽地颤动起来,接着便迅速睁开双眼,转过头来,与正在凝望他的欧四目相对。 猛然之间,戚云恒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愣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 “……重檐?” “在。”欧眨了眨眼,“怎么了?” 听到欧回应,戚云恒顿时长出了口气,放松下来。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戚云恒没有细说,但跟着就注意到欧此刻的状态不像是被自己惊醒,立刻挑眉反问,“你没睡?” “我去更衣了,刚回上,还没来得闭眼睛呢!”欧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一听这话,戚云恒顿时出一副原来如此的古怪表情,嘴上亦道:“难怪我会做那种梦,原来你真的离开了。” “你梦见什么了?”欧好奇地问道。 “梦见你离开我,而我却被奇怪的力量困在原地,想要过去追你都迈不开双腿。”戚云恒郁闷道。 呃…… 欧眨了眨眼,有些心虚。 戚云恒的梦境和安神香的效果极为相似,这让欧不觉得,或许戚云恒并非是在做梦,只是在安神香的效果下,无法分辨出梦境与现实。 ——安神香这东西,以后还是能不用就不要用了。 虽然不能将愧疚之心表达出来,欧还是抬起手,搂住戚云恒的肩膀,安抚道:“梦嘛,当不得真的。” 戚云恒没有回应,只将身子也侧了过来,与欧面对面地躺在一起。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