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京城里,还有哪个会比他家皇夫的秘密更多? 真要让朱边掌管金刀卫,这家伙会不对他家皇夫生出好奇,不对他家皇夫展开调查? 到那时,他家皇夫即便不把朱边咒死,也定会在京城里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为了天下太平,也不能把金刀卫的权柄给朱边! 戚云恒下定决心,却终是没敌过朱边的嘴炮攻势,虽没同意让他去金刀卫里任职,却允了他和潘五一起审问杨德江。 ——以后绝不能再和这家伙单独说话! 眼见着朱边志得意地离开乾坤殿,戚云恒咬牙扼腕,追悔莫及。 朱边没有浪费戚云恒给他的机会,离开乾坤殿之后,转头就去了金刀卫的理事衙门。 潘五刚把杨德江的家人安置好,还没想好要怎么利用,朱边就笑呵呵地出现在他眼前。 潘五顿时一阵郁闷。 戚云恒登基之前,潘五是正正经经的斥候头目,做的也是堂堂正正的侦查之事。然而戚云恒登基之后,斥候营改为金刀卫,其职责也由对外转为了对内,潘五的子也从光明媚变成了不见天。 对于朱边这种皇帝亲信,金刀卫原本并无严密的监控,潘五和朱边也少有集。 然而最近两个月来,因为杨德江一事的牵扯,潘五不得不对朱边展开了详细的调查,随即发现,这家伙明显比他更适合做金刀卫的都督。 但让一个有着丞相之才的人去做见不得光的金刀卫都督,恐怕皇帝陛下也是舍不得的。 潘五慨之余,也对朱边提高了警惕,此刻见他到访,不由得加了小心。 朱边今却没心情与他绕弯子,直接表明来意,请他立刻带自己去见杨德江。 潘五嘴角搐,却也没敢大意,先派人去乾坤殿里走了一遭,确认了朱边带来的口谕,然后才转过身来,将朱边领去了关押杨德江的地牢。 在朱边想来,杨德江被关押了这么长的时间,十有⑧九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然而进了金刀卫私设的地牢,亲眼见到被关押在牢房里的杨德江,朱边却发现他衣着干净,面容整洁,除了神情很是萎靡不振,半点不像受过摧残。 “一直没审?”朱边疑惑问道。 “我们审人的法子和刑部不太一样。”潘五漠然答道。 “怎么个不一样法?”朱边立刻生了兴趣。 潘五没有回答,直接命人把杨德江从牢房里拖了出来,送往地牢的更下一层。 一看到自己要去的地方,杨德江立刻就变了脸,奋力往相反的方向挣扎,口中更是大吵大叫,“不要送我去那里,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潘五却没理他,面无表情地向朱边招了下手,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跟在杨德江的后面。 地牢的更下一层并没有朱边想象中的可怕刑具,相反,这里比上面一层还要整洁干净,通道两侧也只有一个个用铁门密封的隔间。 朱边探头往里看了看,发现隔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空无一物。 潘五没有解释,抬手将杨德江推入一个隔间,然后关上铁门,将其锁死。 隔间里立刻传来咣咣咣的敲击声,隐约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号。 潘五转回身,将朱边带回到上面一层。 “这就是你们的审法?”朱边狐疑地问道。 “对。”潘五点点头,“别问我什么道理,我也不知道。” “那……” “陛下教的。”潘五知道朱边想问什么,“在此之前,一直是无往不利,关一个时辰还不肯招供的,关十个时辰肯定会说。” “在此之前?”朱边眨了眨眼,“就是说,在杨德江的身上失效了?” “是啊。”潘五叹了口气,“也不是失效,就是审不出来。这家伙,什么都说,连自己小时候偷看隔壁女人洗澡的事都供认不讳,就是不说咱们想要知道的——他和秦国公的私密。” “或许你该问问继国公。”朱边道。 “问过了。”潘五一脸郁闷,“他肯说的,都是我们已经知道的,再深问,就顾左右而言他,说一通。” “兴许是真不知道?”朱边随口猜了一句。 潘五叹了口气,没有接言。 朱边立刻意识到潘五或许也是这样作想,只是他上头的那位皇帝陛下并不相信。 朱边眯了眯眼,沉思起来。 潘五也没出言打扰,任由朱边在那儿动心眼子。 大约一炷香之后,朱边开口道:“把人放出来,换个正经的房间……唔,最好是杨家人的隔壁,让他在进去之前能看一眼家人。” “稍等。”潘五没有质疑,直接命人按照朱边的要求安排。 没过多久,杨德江就被带了出来,押送到了地表之上一个有窗的房间,而他的父母儿则被安置在了隔壁,使杨德江进门之前正好能从窗户里看到他们。 让朱边稍失望的是,不知道是杨德江变化太大还是其他什么缘故,他的父母儿虽然也从窗户里看到了他,却没能将他认出,只是漠然看了一眼便忧虑依旧地转过头去。 好在,杨德江倒是认出了自己的父母儿,脸上的表情也在刹那间出现了些许改变。 ——万幸,没找错人。 朱边悄悄松了口气,抹去额上悄然出现的几滴冷汗。 进门之后,朱边没跟杨德江摆架子,与潘五一起在上首处坐下,然后便把手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杨德江与自己按宾主落座。 杨德江微微一怔,紧接着,就像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现出了些许喜,起板,在朱边的下首处坐了下来。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