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真的找不到忍耐下去的理由了。”欧垂下眼睑,漠然说道,“我想离开。”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戚云恒终是控制不住,扣住欧的后脑,用舌堵住了那些自己不想听到的话语。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不放手,你就不会离开吗? ——可现在,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你为什么却要撇下我走掉? 戚云恒想不通,也不想去想。 如果这是最后一夜,他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执上,只想抱着他的美人,最后做一次美梦,期待着,这场梦可以永远不醒。 欧倒是想说,但很明显的,戚云恒不想让他说,也不肯给他说话的机会。 尝试着挣扎了几下之后,欧便没再浪费力气。 反正他又不是现在就走,先顺着戚云恒的意思,让他痛快痛快,把情绪发出去,之后再与他说点什么,他也更容易听得进去。 于是,欧任由戚云恒将他打横抱起,送上了榻。 抵死绵之后,亦是大梦乍醒之时。 让人连忘返的美梦很快就来了幻灭,得到解放的也再次喋喋不休起来。 然后,戚云恒便心情复杂地得知,他家皇夫要走,但不是现在,而且他家皇夫所谓的走,也不是一走了之,永不相见,只是离开夏,走出世人的视线,让他们不再注意。 “我那些手下有些大意,昨晚煽动百姓去勋贵大街上复仇的时候,被道宗的人看到了。”欧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兴许几天,兴许几个月,道宗那边肯定是派人要过来兴师问罪的。我得把他们解决了,才能放心离开。” “你要是不打算跟我翻脸,一刀两断,我就把苏素给你留下,把修路的事做完。把那几条路修好,你也就不必再担心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类的事情了。看谁不顺眼,直接叫回来训一顿,训完再放回去,也不会影响战机。” “至于我……正好道宗那边已经把陵寝的地址选好了,你可以下道旨意,让我去给你修陵寝。反正又不会有人去那里查找我的下落,我到底在哪儿,有没有在陵寝那边监工,也不会……呜呜……呜……” 欧呱噪个没玩,戚云恒也终于受到了忍无可忍的滋味,当即了上去,把他家皇夫的嘴巴重新堵了起来。 第186章 来方长 梅开二度。 猜疑, 怨忿,离愁,哀思……各种各样的纷情绪终是被一扫而空, 戚云恒和欧也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靠在一起, 商量起他们现在需要解决的诸多问题。 除夕夜的这场暴倒是算不得问题, 至少不是能够牵扯上欧的问题。 即便有赵河这个知情人存在,但戚云恒又岂会让他向别人开口?若不是担心他魂不散——字面意义上的, 再一次死而复生,早在听过赵河的那一番话语之后, 戚云恒就已经一刀把他了结了。 这会儿, 戚云恒便向欧问起了如何才能赵河的事情。 欧扯了扯嘴角,“死而复生哪是那么容易的?若是想生就能生,这世上早被死人占据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那就用金器——黄金做成的武器杀他, 让他魂体破碎,即便活过来也只能做傻子;或者在正午时分,光最足的时候杀他,让他直接魂飞魄散, 再也做不成人。” “重檐竟然把这样的事情告诉我,就不怕……”戚云恒的手指在欧的背脊处轻轻滑过, 然后又细细摩挲。 “怕什么?”欧被他摸得有些, 抖了抖身子,回了戚云恒一双白眼,“首先, 你得抓得住我;其次,你得杀得了我。” “还有第三,我得舍得下手。”戚云恒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话音一转,“说起来,你和这个赵河……当过君臣?” “还做过姻亲。我姐姐是他的侧妃,后来成了贵妃,只是一生无子。”欧没有隐瞒,“我嘛,自然是要给他卖命的。” “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戚云恒搂住欧,轻声说道,“当你还是欧檐的时候。” 听到戚云恒询问,欧也没隐瞒,当即就把当年的那些事情、那些经历,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并给戚云恒展示了可以一些在榻这个狭小空间内施展的小法术,最后还告诉戚云恒,“赵河说他当年其实是喜我的——不过,我并不喜他,也不稀罕他的喜。” 对于这一点,戚云恒丝毫都没有怀疑。 但凡欧对赵河能有一丁点的动,一丁点的留恋,都不会把此人到他的手中。 但欧没有说,戚云恒也不曾想到的是,欧之所以把赵河给戚云恒处置,却是因为自己下不去手,又不希望赵河继续活着。 第一次放过赵河的时候,欧就后悔了。 但第二次见面,欧又放了赵河一次,还附送了一块灵域。 事后,欧越想越不对劲,后悔就不用说了,更让他担心的是,长此以往,他迟早又会像上一世那样被赵河这家伙玩于股掌之间。 思来想去,欧终是再一次下定决心—— 还是把赵河送去与姐姐团聚更加稳妥安全,更让人称心如意! 这一次“请”赵河过来,欧就是抱了卸磨杀驴的心思。 但为了避免自己再次心软,下不去手,欧便把卸磨和杀驴的活儿全都分派出去,前者给了庄管家,后者给了戚云恒。 反正,庄管家做事一向比他这个主人可靠,而戚云恒更加不会对赵河心软。 正如欧一心希望的,戚云恒早就判了赵河死刑,这会儿从欧口中重新听了一次他们二人的过往,更让戚云恒坚定了杀人的决心。 但在戚云恒看来,这样的想法是不需要诉诸于口的。 把赵河的身份来历问清楚之后,戚云恒就没再继续赵河这个话题,转而和欧商量起他“离开”夏之后的事—— 比如,欧到底会在什么时候离开。 比如,离开夏之后,欧打算在何处安身。 欧眨了眨眼,有些迟疑。 戚云恒立刻警觉起来,“你不会连京城都不准备待下去了吧?” “呃……怎么都要离开一段时间的。”这种事即便是撒谎也没办法圆谎,欧也只能坦然承认,“一来,要给道宗面子,把戏做足;二来,我也确实需要出去一趟,解决一些事情,再准备一些事情。”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