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则腹心事地走进了宴会厅,今晚吃的是中餐,一道道美味佳肴看上去都香味俱全,不过好像大家都没什么食,男人们很少动筷,都在喝酒。 这些人当中,最镇定的就是李太太了,按理说,她死了两个“盟友”,最不淡定的该是她才是,但她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无视了其他人,神自若地夹菜吃饭。 “啊!有蜘蛛!”坐在容致旁边的保姆忽然尖叫了一声,扔掉了筷子踢倒了身后的座椅站起来,指着面前一盘菜惊恐地大叫,“蜘蛛!” “哪里有蜘蛛?!”对面的冯先生声音都在发抖,后背紧紧贴在椅背上,表情看起来比保姆还惊恐,作势呕。 容致朝保姆指的那盘菜看过去,是一道炒菜,放了花椒粒,还有些葱花炒焦了,看上去像是虫子,让保姆误会成蜘蛛了。 “不是蜘蛛,只是花椒而已。”容致拿了个盘子把那盘菜扣住,淡淡地说“没事了。” 冯先生苍白的脸缓和了过来,喃喃自语:“不是蜘蛛就好,不是就好。” 缓过劲来,似乎觉得刚才自己的反应有些丢脸,放下筷子说了声“我吃了”,起身先离开了宴会厅。 保姆现在看什么都像蜘蛛,自然也没心情继续待下去,跟在冯先生身后离开了。 偌大的宴会厅里,就剩了陆时今、容致、陆仲泽和李太太四个人。 陆仲泽不知道哪里突然来了脾气,把筷子用力扔到桌上,低声骂道:“这个破游戏,真他妈的会玩人,不想让咱们完成任务直说,用得着这么整人吗?看我们自相残杀,是不是觉得特好玩?!” “你现在发什么脾气,已经在游戏里了,除了照游戏说的做,还能有什么办法。”陆时今凉凉道。 陆仲泽冷笑:“我是没办法,可把老子急了,谁都别想好过!” 除了中午被投出去的李先生,别忘了陆仲泽身上还有两票,明天在陆先生的死因公布前,还有一轮投票,陆仲泽现在急躁也是理所当然。 陆时今和容致抬眼对上,默契地没再吭声。 陆仲泽身上不会无缘无故地有两票,他身上的故事一定不仅仅是他说的想抢遗产这么简单。 下一轮投票有五个人可以投,而陆时今和容致占了两票,可以说是影响巨大,如果他们投同一个人,那么那一个人,很大概率是“必死”。 人在越着急的时候,越容易出马脚,陆时今等着看陆仲泽接下来会不会自阵脚。 坐在最边上的李太太冷不丁悠悠开口:“你要真无辜,为什么要急着咬别人?都是千年的狐狸了,用不着在谁面前演聊斋。” “呵,我就知道是你们投的我!”陆仲泽拍案而起,横眉竖目指着李太太,“我昨晚无意当中发现了甲板上站的其实不是李先生,你们怕我把他的谋抖出来所以投了我是吧?倒是会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是,”李太太大方承认,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仲泽,“但是你又清白到哪里去呢?你是发现了他俩的谋,可你又告诉谁了?不也是只顾自己赢吗?况且,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被投也不冤枉,真凶到底是谁还说不准呢。”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怎么?你现在又想煽动别人把票投给我?”陆仲泽脸大变,紧张地看了看在一旁默默吃瓜的陆时今和容致,“你们不要相信她的话,她是在挑拨离间,我怎么可能会是凶手!” 李太太起身站起来,整理了下身上穿的旗袍下摆,抬着下巴走了出去,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又回头笑容诡异地看着其他人,幽幽地说:“你们相信报应一说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干了亏心事,总会被鬼敲门的。” “你这个疯女人,简直胡说八道!”陆仲泽恼羞成怒,气得拍桌骂道,“其实你才是凶手吧?否则你本没参与那父子二人的计划,你在这里煽风点火什么呢?你打抱不平打错了对象吧?!” 李太太红勾了勾,不再和陆仲泽多费口舌,踩着高跟鞋,优雅地离开了这里。 李太太走了,陆仲泽没了争吵的对象,像了气的脾气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疯女人,她想害死我……” 陆仲泽看起来心里状态很不稳定,是从他嘴里套话的好时机,不过有容致在场,陆仲泽不一定会跟陆时今多说,所以容致给陆时今使了个眼,先离开了宴会厅。 等容致走了,陆仲泽果然拉着陆时今开始絮叨。 “哥们,你得相信我啊,咱们可一开始就说好了要结盟的,你不能被那个疯女人给带偏了吧?她是想让我死呢!” 陆时今笑笑,“我就一个人,就算我相信你,也不顶用,你要真不是凶手,等明天验尸结果一出来,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可我怕等不到那时候啊!”陆仲泽神经兮兮地低了声音,“我怕有人会投我!” 陆时今挑眉,“谁?” 陆仲泽嘴角抿了抿,“这个我现在还不能说,但是我知道,上一轮你没投票对吧?我投了,投给了姓李的,所以我下一轮不能投,但是我愿意帮你找真凶,提供所有我知道的线索给你,咱们合作吧凶手找出来。所以你明天别急着投,等第三轮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把真凶投出来你看怎么样?” 陆时今无可无不可地笑了下,“可是,我不投,其他人也会投的,万一其他人把凶手投出来了怎么办?还有,万一凶手再次行凶杀人怎么办?” 陆仲泽默然片刻,忽然说:“你和容致认识吧?” 陆时今眉梢动了下,嘴角笑意凝固住,“什么?” “不用瞒我,我早看出来了,”陆仲泽深沉地看着陆时今说,“所以你手上就有两票了,只要你不投我,剩下那三个人,我自然有办法解决。”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再否认也就没了意义。 陆时今了眉心,不以为意地说:“我还是不能相信你,万一你就是凶手呢?” “我不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不是,”陆仲泽低声说,“因为我和外甥一样,只是帮凶,所以凶手不可能是我,但是主犯是谁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确定,真凶是不是他,我怕他暴了,我的下场会和外甥一样。不过我也知道,仅凭我的一面之词说服不了你,所以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的清白。” 陆时今微笑着点点头,“好,我等着看。”扭了扭脖子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去找那个私生子吗?你真的相信他吗?”陆仲泽叫住他,嘴角泛起恻恻的笑意,沉声说,“这个游戏,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所谓‘自己人’。” 对于陆仲泽的警告,陆时今只是眉头动了下,没多说什么,转身出了宴会厅。 也许是今天经历了太多事,陆时今心情有些抑,出了宴会厅,顺道去了甲板上吹风。 还没等在甲板上站三分钟,陆时今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下,陆时今拿起来一看,是容致给他发的信息。 容致:【出来了吗?来下我房间?】 陆时今脑中莫名想起陆仲泽刚才的话,不又问了自己一遍。 我真的能相信他吗? 第162章 终极挑战 陆时今到了容致房间外面, 踌躇了一会儿,没立即敲门。 但门却忽然自己打开了, 容致站在里面, 应该是刚洗过澡, 黑发淋淋的略显凌。 他身上穿着一件深蓝的真丝睡袍, 睡袍带松松垮垮地系着, 宽松的睡袍也遮掩不了男人健硕的身材,肩宽窄, 比例完美,宽松的领口里面隐隐约约还能看得到肌的轮廓, 既慵懒又。 同时还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迫。 容致黑眸沉沉望着陆时今, 里面像有一团神秘的黑雾, 看不到里面隐藏着什么, 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引。 “怎么站在外面?”容致随意地问, 一边了头顶的黑发, 有细小的水珠从头发丝上溅出来,落到睡袍上,留下些许深的印迹,还有一些水珠儿顺着男人英的面部轮廓滑了下来, 直直滑进领口, 蜿蜒出一道水渍。 陆时今别开眼, 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正准备敲, 你就开门出来了,洗完澡了?” “嗯,”容致让开身体,“进来吧。” 陆时今没有理由拒绝,神自若地走了进去,容致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容致的房间,布置和他的那间大同小异,收拾的很整洁,已经是晚上了,然而上铺的被子,一丝折痕都没有。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和白天容致身上古龙水味道一致,不过容致现在洗过了澡,他经过陆时今身旁的时候,陆时今闻到了一股柠檬草的味道,很清。 不管是龙涎香还是柠檬草,都是一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味道。 “随便坐,”容致走到吧台前,拿起一个玻璃杯询问陆时今,“喝水?还是酒?” “你房间里还有酒?”陆时今饶有兴趣地问。 容致本来想去拿水壶的手换了个方向,从下面的酒柜里出一支酒,用启瓶器打开瓶,对准瓶口闻了下,“十五年以上的雷司令,要来一杯吗?” “我看你刚才晚饭的时候就喝了好几杯,还没喝够?”陆时今打趣地问。 容致淡淡地说:“好酒要用心品尝,那种情况下,就算是再香醇的美酒,喝进嘴里,滋味儿也跟白开水无异。” 陆时今莞尔弯,在沙发上坐下,“好,那我陪你喝一杯。” 容致在两个玻璃杯里分别倒了半杯酒,一手端着一杯酒走到陆时今旁边,递给他一杯,然后坐下来,晃了晃杯子里清澈透明的白葡萄酒,小抿了一口。 陆时今一手端着酒杯但是没喝,另一只手的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头看容致,笑地说:“你知道你穿这一身,特别像什么吗?” 容致放下酒杯,淡淡问:“什么?” “小说里写的那种穿真丝睡衣喝洋酒的霸道总裁。”陆时今说出来,自己也觉得好笑,摇摇手说,“错了,不是像,你本身也就是霸道总裁。” 容致似觉有趣,嘴角跟着动了动,“我倒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穿真丝睡衣喝洋酒的就是霸道总裁?霸道总裁就是这么定义的?” 陆时今小口喝了口酒,啧啧了两声,道:“主要吧,还是得看气质,是你就特别像,要是换个人,很可能就是个土大款。这酒不错啊,比晚饭时候喝的红葡萄酒好喝,甜甜的,好上口。” 他说着,直接仰起脖子把小半杯白葡萄酒全都灌下了肚,砸了咂嘴,把空杯子递给容致,笑眯眯地问:“能再来一杯吗?” 容致挑了下眉,“这酒虽然尝起来甜,但是后劲很足,小心喝醉。” 陆时今不以为然地晃了晃空杯子,“那你也太小看我了,才半杯葡萄酒,哪儿那么的容易就醉了?该不会是你舍不得好酒吧?” “酒又不真是我的,有什么舍不得的,”容致没接他的空酒杯,站起来,直接把还剩了大半瓶酒的酒瓶给拿了过来,放在陆时今前面的茶几上,“想喝多少都有,但先说好,喝醉了别闹。” “那不能够,我就喝你这一瓶酒。” 陆时今大喇喇拿起酒瓶给自己倒酒,不过他也没敢放开了喝,只倒了半杯,容致说得对,这酒的确后劲足,刚喝下去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脑袋里已经开始有点发晕了。 他不是贪杯的人,也不是多想喝酒,不过是因为有些话,借着酒劲更容易问出口而已。 有些问题,陆时今早就憋在心里很久了,他打算今晚一次跟容致问个明白。 容致也看出来陆时今是故意灌自己,但是没戳破,优雅地举着酒杯小口抿酒品尝,闲适地问:“我走了之后,陆仲泽有跟你说什么吗?” “说了,”陆时今打了个酒嗝,直言不讳道,“他说他早看出来,咱们两个人认识了,嗐,亏得咱俩人前还装得跟陌生人一样,原来早就馅了。” 容致也不觉惊讶,“还有其他的吗?” 陆时今眯起已经染上醉意的眸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扶手上,“他想拉拢我们,让我们第二轮别投票,等确认真凶是谁后,第三轮的时候再一起投。他还说,他只是帮凶,不是凶手,让我们别投他。反正就是这些话呗,他也拿不出证明自己无辜的证据,说的话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听听也就罢了。” 容致:“如果他是帮凶,那么主犯是谁?” “我也问了,但他说不能告诉我,”陆时今笑笑,醉眼朦胧地看向容致,“你觉得呢,会是谁?” 容致语气严肃,摇了摇头说:“不好说,剩下的人里,谁都有可能。” “也包括你我吗?”陆时今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问。 容致黑眸朝陆时今扫过来,眉心皱了下,口吻坚定:“我知道你不可能是。” “谢谢信任,”陆时今举起酒杯,不正经地朝容致敬了下,“那我也相信你不是。其实我觉得吧,最有可能是陆仲泽一伙儿的,应该是那个高小姐。” 容致:“为什么?” 陆时今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直觉。你忘了?上午三人讨论的时候,陆仲泽帮高小姐说过话。” “或许他只是借高小姐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放烟雾弹呢?”容致屈指扣了扣酒杯,杯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能进终极挑战的玩家,都不是等闲之辈,我觉得陆仲泽不可能这么蠢,干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 陆时今了太,努力凝聚涣散的思维想了下,“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你不觉得李太太的反应有些反常?”容致说,“他俩刚才在宴会厅争论的那一出,就像是在故意演戏给我们看,告诉我们,陆仲泽为什么会投李先生,也告诉我们,他们之间不和。”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陆时今不解。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