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说是赵老二太过自私,闹着要分家,最后害得老爹进了医院。 当然,更多的人则是琢磨起这赵老头的老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这赵老头会不会也瘫痪?瘫痪之后,他又会不会跟他老娘一个下场? 两天后,经过医院的强力救治,最终赵大爷清醒了过来。但是这个是事故造成了比较严重的后果。 何玉燕跟着大杂院的邻居一起来医院探望这老头的时候,被对方的状态给吓了一大跳。 灰白的头发,脸的皱纹,颤抖的身体。以及身上捆着的绷带…… 这些个东西无不说明赵大爷的病情不容乐观。 来之前,冯大妈已经跟他们透了消息。 这赵大爷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因为刚好伤在脊椎那里。听说很有可能以后不能走路。甚至现在大小便都没有办法控制。只能等断掉的骨头完全愈合之后再看看康复情况。 因为这个,她们这些人过来探病,最好不要说任何关于走路瘫痪等等类似的语句。 “这些是我们大杂院的邻居一起合伙买的。老孔你收下。问问医生,能不能给你家老赵吃?” 孔大妈刚刚给赵大爷换了屎布。看到大杂院的人拎着好些东西过来。凄苦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 何玉燕一直都没说话,只看着冯大妈跟孔大妈聊了几句。又见赵大爷从头到尾都没搭理他们。大伙儿也就逗留了十分钟就离开了。 “哎,这老赵也太倒霉了些。” 从医院出来后,几个大妈都忍不住唏嘘起来。这个事情不管谁对谁错,现在赵大爷这个样子。大伙儿也是同情居多。 “就是苦了老孔……” 而在医院病躺着赵大爷,在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从部以下完全没了知觉。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好。 虽然老婆子、儿女跟医生都没说,但赵大爷知道,自己是真的成了瘫子了。 这让他难受,愤怒,继而想要把害得自己摔倒的老二给打死。 但是,这些都不能改变自己成为一个瘫子的事实。 当然,除了这个,更加让他害怕的,是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也走上老娘的老路。 他娘的死,跟他有点关系。但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到大孙子喜坐在他爹的脸上。就神差鬼使,把大孙子抱到老娘的上。 那会儿老娘刚瘫痪,气神都没了。看到大曾孙这才有了神。 然后,第二天就出事了。 出事后,赵大爷就知道事情坏了。但同时,心里居然有点窃喜。因为他知道,家里养个没用的瘫子,是多么费劲的一件事情。 现在他成了瘫子,轮到他害怕了。就是因为害怕,从昨天晚上醒过来后到今天,他都一直没敢合眼。他怕啊,他是真的怕了。 头发也是这一个晚上的功夫就白了。 赵大爷不知道自己未来应该怎么办。盯着墙头上那个被蜘蛛网网住的飞蛾,只觉得自己跟它一样,挣不得…… 老赵家的事情着实在大杂院热闹了几天。也是之后发生的事情,才让大伙儿的注意力被转移走了。 赵家出事后的第四天,也就是周三的傍晚时分,橘黄的光晒在斑驳的廊柱,有种历史的厚重,让人看了十分舒心。 何玉燕坐在廊下,跟顾立冬一人端着一碗面条,边吹凉风边吃了起来。 “我跟我大哥,二哥说好了,星期天早上他们会过来。你说我们要不要先准备早饭?” 这周,污水管道铺设计划已经开始动工。厂里对这个事情很看重,找的建筑公司都是北城最好的。 这里动工,他们原定于周的修建厕所安排,自然会按计划进行。 一个厕所要盖起来,说容易不容易,说难也不难。 何玉燕找了自家大哥,二哥。加上顾立冬的朋友夏志强、楼解放。还有屠宰场的老罗。加起来一共六个大男人。用一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厕所盖起来。 顾立冬想了想,说道: “那天我早点起。去国营饭店买些大馒头回来。咱家把酱菜些出来就好。老罗过来的时候,会给咱带些大骨跟五花。中午你煮个大骨汤。五花的话,我来做。到时候你先把酸菜准备好。咱个酸菜炖红烧。” 何玉燕一听,看了男人一眼:“你都要去挖厕所盖厕所。饭我一个人做就好了。怎么?怕我这红烧做得不好吃,糟蹋东西啊!” 说完这话,何玉燕自己先忍不住噗呲笑出声音来。就这男人,什么时候都想着体贴照顾自己。 顾立冬被媳妇儿这一眼看得脸红红的。只觉得媳妇儿真是漂亮。 夫两人正甜甜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胡同口那传来了犷的尖叫声。 声音一听就是男人,没吓到何玉燕夫。但却把不少正在吃饭的邻居给吓了一跳。 “我去,啥玩意儿。吓得老子吃个米饭都从鼻孔出来。” “还让不让人安生吃饭啊!叫叫叫,叫个鬼一个大男人。” 骂骂咧咧的声音此起彼伏。同时,大伙儿都端着碗筷朝声音的来源走了过去。 这一过去,就恨不得转身回家。毕竟这里太臭了,怕臭气污染了碗里的饭菜。但又舍不得这样的热闹。只得咬牙就着这臭味,把碗里的饭菜三两下装进了肚子。 没错,这会儿大家都在胡同口的公厕前。 只见公厕的门口,有个老大爷一手提着子,一手指着拐角处的巷道骂骂咧咧。骂人之凶狠,词汇量之丰富,让大伙儿直呼过瘾。 何玉燕一边庆幸自己没把饭碗捧出来。一边捂着鼻子问顾立冬那是谁。 “三号大杂院的陈大爷。” 这个时候,郑大妈也凑了过去直接说道:“哎呦喂,老陈。大白天的提着子干啥来着?这不是污了大伙儿的眼睛吗?” 陈大爷被郑大妈这一问,提着子的手依然没用动作。倒是转头噼里啪啦地说道: “我为啥这样?真是杀千刀的个偷窥狂。你没听到我刚刚在骂吗?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瘪三,连大爷我上厕所都要偷看。我呸……” 郑大妈被对方的呸吓得后退几步,接着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周围好些个大爷大妈都跟着大笑起来。 这几天胡同因为老赵家的事情,大伙儿都觉得抑的。 现在老陈给他们讲笑话,他们也捧场笑一笑。 “你……你们这些个老家伙,笑啥笑?有人偷看我老头子很好笑吗?” “老陈,就你这老菜帮子,谁看你啊!”有个大爷带头笑话起来。很快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 大伙儿都认为,厕所要真的有偷窥狂,也不会偷看陈大爷这老头子。这老头子不洗澡,全身臭烘烘的。还喜闻自己的臭袜子。这样的陈大爷,在这一片就是这样另类地出名了。 所以,这会儿他说有人偷看他上厕所。大家也就是笑笑,很快散了回家继续吃饭。 只留下陈大爷继续在公厕那骂骂咧咧。 大伙儿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当天晚上12点多,正是大伙儿睡得舒服的时候,公厕那又是一阵尖叫声响起。 因为是大半夜,周围又很安静。声音就显得很大,自然把这一片胡同的住户吵醒了不少。 何玉燕也被吵醒了,她抓过被子蒙着脑袋。然后把整个脑袋埋进了自家男人怀中。恨不得什么都听不到。 顾立冬也没动作,只是把媳妇儿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果然很快曹大爷就领着儿子去看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大概过了小半个小时又回来了。 这样快回来,显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他安心地抱着媳妇儿睡觉了。 第二天大伙儿起来洗漱的时候,这才听说昨晚公厕那里有人在上厕所。然后看到有黑影在外头闪过。 “诶,燕子。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人在偷窥。” 因为老赵家的事情,而跟何玉燕悉起来的沈小妹,小声问着。 她在食堂上班,有时候晚上会晚点下班。回家会路过公厕那条路。如果真的有偷窥狂,会不会袭击她一个女人。 何玉燕摇头:“不好说。昨晚那人好像也只是看到有黑影在窗边闪过。大晚上的,也有可能看差了。但是,你一个女人如果太晚回来。或者晚上要去上公厕,还是叫你男人陪着比较好。” 沈小妹点头:“哎,我之前还觉得自家不需要盖厕所。反正迟早也要搬走的。现在出了这个事情,倒觉得家里有个厕所比较方便。” 出了昨晚那个事儿,胆小的已经有点担心起来。但大多数人还是很头铁的。 周四当天晚上9点多,是大家准备睡觉的时间点。结果,公厕那再次传来了尖叫声。 这尖叫声是男人的声音,传播起来也是相当迅速。 当下,就有人穿着背心衩从屋里跑出来,直接往公厕那去了。 何玉燕跟顾立冬想了想,披上衣服锁上家门,也随着人群跑了过去。 结果,好家伙。这一次不光是尖叫,而且有人掉进粪缸啦! 好在,掉进粪缸是个壮汉。自己一脚踩进粪缸后,立刻反应过来,双手摁着石板直接爬了出来。 就是两条腿都是黄金,灰头土脸的显得相当狈。 大家一来就看到他这个样儿,忍不住嘀咕起来到底发生啥事儿。 这个时候人群中就有男人大喊:“关子,哈哈。掉粪缸,真有你的。白天不还说那些人在公厕尖叫很没用吗?” 被叫关子的壮汉气得对说话人挥舞了一下拳头。然后大声怼了回去:“我哪里知道会有这种鸟人,真在偷看人家上厕所。” “哈哈……” 这关子应该有不少朋友,一个个都哈哈笑起来。 然后,大家就听到关子说起掉粪缸的全过程。 “我刚提上子,就看到门口有黑影在那动来动去。寻思着谁胆子那么大,敢偷看老子上厕所。然后一个动,脚一蹬就想冲上去。结果……” 关子说到这里,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 大伙儿又是一阵笑。这人居然是自己岔脚踩进去的。 但笑是一回事,既然已经有人“被害了”。附近大杂院的管事大爷大妈们就聚到一起,商量着明天一起去街道反映情况。看看要怎么解决这个偷窥狂! 于是第二天中午,何玉燕从供销社食堂吃完饭回来后,就第一时间被在院子里的冯大妈给叫住了。 “燕子,你回来的正好。咱上午在街道开会了。街道那边的意思,是组建个巡逻队。这两天先巡逻看看。如果抓到人就好。抓不到人的话,就看看对方还会不会出现。如果再出现的话,可能就要找公安同志帮忙了。” 何玉燕边听边点头,然后直接问道:“大妈,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要……” “哈哈……” 冯大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街道那边的意思,是他们每天傍晚派一个人过来当领队。剩下的巡逻队成员,由附近这些大杂院的居民组成。” 何玉燕:不太想参加……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