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皇帝呢,发了一通,中的气也小消散几分,平复了一番心情,再度看着刘鋹。这回,他是真的考虑起,如何处置此人了,大概也意识到了,刘鋹向前膝行两步,泪眼通红的仰望着刘皇帝,脸上是求生。 对于刘承祐而言,刘鋹实则无足轻重,他也没有浮面上表现出的那么震怒,之所以那么愤慨,还是一场政治的作秀。这样的一个无道昏君、主民贼,当然要严厉批判,以彰显自己的王道正义。 就如当年刘皇帝所考虑的那般,他实则欣喜这些割据君主的昏聩、残暴、无能,否则,如果他们都贤能民,广施恩泽,如何衬托他这个大汉皇帝,如何减小大汉朝廷削平割据的阻力? 作为一个还算自律的皇帝,刘承祐看刘鋹,实则是很不顺眼,也不会因为他年纪轻,就有所怜悯,哪怕刘鋹如此委屈求全,哭声凄切,心里也没有太多波动。 不过,如何处置他,心中还是有少许的犹豫。杀,还是不杀。 食指轻轻地敲着御案,清晰的声响,以一种缓慢的节奏,一下下响在刘鋹心头。考虑了一会儿,刘承祐偏头问吕胤:“余庆,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刘鋹!” 闻问,吕胤面无异状,稍作考虑,即拱手道:“陛下,刘鋹庸懦昏悖,以其才能,用于治家尚且欠妥,而况于治国?其以长子嗣位,少不更事,为群小所左右,受惑于巫女,托国事于阉官,乃有荒残暴之举……” 吕胤的话,刘承祐是越听越不对味,抬手打断他,问道:“你这是在替刘鋹辩解开?” 吕胤反应淡定而平静,拱手说:“臣不敢,陛下垂询臣,臣不敢隐言,只说心中看法。臣以为,刘鋹昏昧无能,罪过固然不轻,但若以政亡国之罪名系于其一人之身,却也有失公允。 其毕竟曾为一国之主,今为王师所俘,扣请认罪于御前,恭顺而恳切,臣以为,陛下可小惩大诫,足以昭示天下!” “是极!是极!”见有人为自己说话,刘鋹动了,赶忙附和道:“陛下,臣知错了,愿意赎罪,只求陛下饶臣一条命。” 稍微有些意外地看了吕胤一眼,他与刘鋹绝对没有什么利益往来,这也是个明而有见识的人,然而,他却为刘鋹说话。 回味了一番吕胤的话,刘承祐略有所得,对吕胤的考虑,也有些理解了。这大概是价值取向的问题,也有为尊者讳的意思,关键就在于,刘鋹毕竟是一国之主。就像庄宗之失国,可以把罪过推给伶人,说他们惑君国,如今刘鋹也一样,也可以说是为巫宦所蒙蔽,因而做出那些不道之举。再者,以刘皇帝对历来对这些亡国君臣的“宽待”作风,似乎也不必专门对一个刘鋹问罪极刑。 如果站在一个君主的立场,这并不难理解,也不难接受。甚至于,刘皇帝由此想到,如果自己出了什么疏漏,做了什么错事,天下臣民理所当然地把责任推给他身边人,那他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刘皇帝如今考虑事务,往往容易同自身联系起来,多加考虑,反复揣摩。这么一想,也逐渐有了注意,看向史延德:“史卿,纵南粤国政的那些巫宦,此番一并押送东京了吗?” “回陛下,为南粤士民所痛恨的龚澄枢、樊胡子、卢琼仙等二十人,悉数羁押还京!”史延德对于如何处置刘鋹并不兴趣,皇帝问,他就答。 “传诏,将这一干人等弃市!”刘承祐说道,看着刘鋹:“你当前去观刑!” “谢陛下!”闻言,刘鋹不惊反喜,赶忙拜谢。刘皇帝这么说,显然是不打算取他命了。 “别忙着道谢!”刘承祐却道:“你的命,朕不做主!” 说着,刘承祐向吕胤吩咐道:“传朕口谕,让东京五品以上官员,公议刘鋹处置办法,另外,让来京请命出兵的那些岭南士民也进行理论公投。如何处置,听官民公论……” 第372章 刘皇帝的孝心 慈明殿内,正处在一片温馨祥和的气氛之中,符后、折妃都在,高贵妃得知情况,也跟着过来问一番,再加上几名皇子皇女,热闹得很。 主角自然是刘昉了,让祖母、嫡母、生母检查了一遍,完好无伤,都安心不少。刘昉呢,也卸了甲,绘声绘地,给众人讲述南征的一些见闻,这小子还是有些口才的,更会营造气氛,描述事物也是活灵活现,很有引力,尤其对几个没出过的小皇子、皇女,特别有引力。 不过,刘皇帝的到来,将这场皇家内部的故事会给打断了,后妃们赶忙行礼,子女们也都规规矩矩地拜见皇父。顺手将符后所生十子刘昭抱在怀里,上前向太后问安。 太后李氏的苍老衰弱,已是眼可见的了,斑白的发髻,紧密的皱纹,无不诉说着岁月的痕迹。刘承祐心中微叹,说道:“娘,您孙儿平安归来,载誉凯旋,此番可以安心了吧!” 李氏脸上带着慈的笑容,看了看刘承祐,道:“可惜大郎、二郎,还在江南,快开年了啊……” 闻言,刘皇帝当即说道:“您放心,江南水乡养人,那边局势已然初安,来年上元节前,他们便可回来!” 见状,李氏赶忙道:“我非此意。江南士民田土,初入大汉,千头万绪,正当和谐调和之时,你既让他们以太子、皇子的身份代表皇室安政抚民,就不要因为老身一己私念,而耽误了国事!” 这么多年了,太后也不乏私情偏,但涉及公务正理,也从来都是深明大义的。这一点,也是长久以来,刘皇帝最敬佩与尊重这个老母亲的地方。 “您这话就言重了,江南善后事务,我与朝廷已有安排,误不了大事!他们年纪还小,岂能当真托付大事,此次放他们出去,本为历练之意,出去几个月,也是是时候让他们回来,既亲情,也好考核一番!”刘承祐笑道。 “对了,小舅在外已多年,明岁我也打算将之调回东京任职了!”看着老母苍老的面容,刘承祐又道。 此言落,李氏稍显狐疑地看了看刘皇帝,她可知道,一直以来,刘承祐都不怎么喜李业这个小舅。也是受到老母眼神中的疑惑,刘承祐主动解释道:“舅舅在外任职,也有十多年了,办了不少事,政绩也有些,我人为,以他如今的能力,也足以自道州进京,到中枢任职!” 听他这么说,李氏慈眉善目彻底松展开来,温和如旧,应道:“这是你们君臣之间的事,你若是觉得合适,诸卿没有非议,就自己安排吧,不必请示我这个妇人!” 话虽是这么说,但太后眉梢间的喜悦之意,可太浓厚了。 自从当初,刘承祐将几个位高权重的舅舅解职释权之后,这么多年下来,太后李氏从来没有主动为几个弟弟,为李家开口牟取过尊荣。基本都是刘承祐自己,时不时地,主动对此表示关心。 乾祐早起,似李洪信、李洪殷、李洪威这几个舅舅,在军中占有不小的份量,后来也都陆续为节镇,以外戚之身晋阶权贵,地位显赫。然而,这几个舅舅,除了李洪威之外,才干私德都有亏,官声口碑都不佳。 因此,刘承祐解母族外戚之权,固然有权力方面的考量,更多的还在于他们实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在朝中担任高位要职,另一方面,也通过这种这种举动继续扭转朝廷军政之间的一些不良作风。 太后并非圣人,对于弟弟们实则是很在意的,虽然嘴里不说,但心中郁郁。所幸,李洪信、李洪殷在洛子过得滋润,时不时地能到开封拜见问候一番,李洪威仍受重用,而今已是河东都指挥使。 而最受到李太后关心喜的,还得数幼弟李业。因为早年,在朝廷里不甘寂寞,妄图表现而搅风雨,犯了刘皇帝的忌讳,刘承祐直接把李业放到原州当刺史。 在之后的十来年里,李业历任郑州、晋州、河,一直到如今的淮北布政使。这么长的时间,也只有在进京述职之时,才能见上一面,一叙姐弟之情。 当然,在转任诸道州的过程中,这位李国舅,也是搞出了一些名堂的,政绩绝对是有的,历次考评,整体都在中上。但这显然是个折腾的人物,每历一任,总会出些问题。 原州之时,打击走私,自己的关系网却因之牟利甚多;郑州的时候,治河固堤,修路疏渠,役民过重;在晋州期间,倒是没有大的问题,不过因为寿国公李少游被拜为关中布政使,发表了一些牢,在与人言论中表示的,是他这做叔叔的,爵位、官位都不如一个侄子…… 虽然这个小舅有各种各样的病,但是,总体而言,十多年的地方职守生涯历练,也算是锻炼出来了,也具备办事能力,比起早年志大才疏,于言而讷于行,是强多了。否则,再怎么都不会授他以权柄的。 当然,刘皇帝决定把李业调回中枢任职,绝对不排除有取悦老母的原因。年迈的太后,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说不准什么时候,国就有大丧。虽然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但不得不有所准备,至少,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体谅一下老母,开通一下她的心病。 “对了,我已命人前去华山,再请陈抟道人来京,给娘讲讲经书、道学……”刘承祐又道。 从刘皇帝的言语神态间,太后能够受到那番孝心,李氏也不由欣地说道:“你有心了!” 离开慈明殿后,刘承祐把刘昉叫着,父子俩漫步在冰天霜地的室之间。信步而游,看着个头已差自己不多的刘昉,刘承祐轻笑道:“果然如你三叔之言,神多了,也凝练多了!” 在皇父面前,刘昉似乎有些放不开,有种士兵面对统帅的严肃,大概是真正从军一遭的缘故吧。见状,刘承祐不由道:“怎么,在我面前,也如此拘谨了?” 闻言,刘昉这才嘿嘿一笑,应道:“岭南走上一遭,儿总该有所成长,有所收益!” 第373章 金陵悲情客 严冬时分,正是枯水期,烟波浩瀚之景不再,同时也严重影响了四面漕运、商贾通航,而每到冬季,大汉官府也都会有意识地控制漕渠的航运规模,官船公输减少出航,民船商船控制数量。 水位明显下降的运河上,一支庞大的船队正缓慢地溯而上,船大而沉,在人力的驱动下,冲破少许因严寒产生的冰渣。沿岸足有几百纤夫,忍者寒风,身负密的纤,埋头拉纤,合力的号子声,是这冬季汴河岸边的一道独特风景。 从刘承祐登基以来,对于运河、漕渠就表示了极高的重视,哪怕国初财计艰难,仍旧从各方面挤出了一部分的钱粮,用于治河疏道,前前后后花了两年多的时间,由王朴牵头对开封至宿州的运河,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整治,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立都开封,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在于通便利,经济富庶,得天独厚之地,使其足以供养中枢朝廷。而这条沟通黄淮的运河,则是开封最重要的命脉。而在立国早期,因为历史原因,漕运实则处于废弛状态,本没能充分利用上。 而刘皇帝最初派王朴治漕渠,除了经济民生上的考量,更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为征讨淮南做准备。等到成功收取淮南后,运河的作用则更加凸显出来了,来自淮南的财税、粮盐物资,大批量地输送至东京,让大汉朝廷好生地回了口血。 在之后的十年中,朝廷也没有放松对漕渠的修治与管理,要保障其畅通,是需要定期疏浚维护了,每岁冬,都要征发徭役疏浚淤浅的河段,耗费了大量的钱粮。 通过十年的发展,早期因王朝更迭、兵连祸结而导致的漕运积弊端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并且越发繁荣通畅起来。不提其他,仅运河两岸的百姓,赖此渠而生存的百姓,就以十万计,纤夫就是其中一个地位低下却十分重要的群体。 此时,通行于汴河上的这支船队,就是来自金陵的江南国主李煜君臣。从金陵到开封,距离并不能算遥远,然而因为人员众多,财产众多,家私众多,再加河运不易,以致行程拖沓,耗时久。比起朝廷估计的,足足晚了半个月,一直到这腊月中旬,方才抵临东京。 由于投降得比较主动,再加上李煜虽然庸于治国,但终究没有干出什么天怒人怨,违背时下价值观,引起公愤的事情,对于李氏一族,还算优待,未加折辱。至于此前平南诏书中将李煜描述成一个无道昏君,平定江南之后,也就自然而然地放到一边了。自金陵出发前,皇太子刘旸还专门叮嘱护送的职吏,令其好生照看,不得欺。 因为此事,以及入金陵之后的一些良好举措,大汉太子的名声很好,维护了朝廷的形象,初步取得了认可,至少让极大一部分的士民到安心。 同时,在李煜被护送离开金陵时,主动为之送行的士民达数万人。这样的情况,对于一个亡国之君而言,可惜可叹,而又可怕。当时随同一并北上的韩熙载,在登船之时,就表示了一定的忧虑。 而通过那场送行,也使得负责善后的一些将臣认识到一点,虽然因为近十年以来,国整反复,江南黎庶在李氏的统治下,生计多有贫苦。但是,有其三代数十年养士安民的底蕴,对于李煜这个年轻的“后主”,大部分人是抱有一种同情的心理,可以想见,在今后一段时间内,怀念故国的情绪会存在于江南士民的心理,这一点,需要引起重视。 大汉不缺有识之士,在李煜北上期间,已经有官员上书,就此事向刘承祐建议,要对江南亡主加以控制。这其中,有朝廷得知消息的御史谏官,也有来自江南的一些将吏。 对此,刘皇帝显示了其大度,直接做出批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李煜拥其国时,尚为王师一举击破,举城献降,北徙东京,何足惮之?江南士民,之所以怀念李氏,无过于早年受其恩惠,向使朝廷大施善政,广布恩泽,何愁不能归心? 李煜自然是不知道发生在东京的一场可能影响自己下半生待遇的风波,他的政治觉悟并不高,也难以从中受到危险。别离金陵的场面,对于他而言,至今记忆犹新,他继位的这两年中,从未真正关心过他的子民,然而在离开之时,面对万民相送,他头一次哭了,除了悲情之外,愧疚的心理充斥于其心中。 这一路北来,漫漫长途,李煜是倍煎熬,这也是他心路历程的一个转变。人惨遭大变之后,总是容易成长起来的。 初投降之时,为了保住命,为了一族的安危,自心理上并没有太多障碍,在得到一定承诺与保障后,反而松了口气。然而,事后再去看自己的决定,各种各样的情绪也就涌上心头。 大汉的旗帜遍金陵城池廷,财赋被封存,自由被限制,匆匆别离宗庙,举家北迁东京,李煜是真的有些明白陈乔所言亡国受辱是怎么回事了。 内心的悲伤、愧悔,随着远离金陵,越发强烈起来。甚至于,李煜曾有些后悔没有坚持到最后,与国同亡,当然,这是一时情绪所致,只敢埋藏于心底,不敢表出来。 离金陵越远,距开封越近,悲愤情绪就更加浓烈,一切的哀伤,一切的怀念,一切的悲情,最终都化作酒水、诗词。这一路,对李煜而言,是煎熬的一路。沉溺酒酿,怀念过去,往盛景,家国情怀,尽在其诗词中体现出来,炽烈的情甚至让身边家人旧臣到紧张。 到如今,这漫长的旅程终告一段落了,到东京,也该接受命运的“审判”了。将来究竟如何,汉帝是否能兑现朝廷此前的许诺,都还是未知数。 不过,有了深沉的思考之后,李煜倒没有最初的恐惧了,无法坦然地面对既亡故国,却能平静地对待将来的结局。 船舱内,李煜一手执笔,一手持杯,酒意浮面,目光离,胡茬已然爬了他的下巴,一副落魄悲情的形象。一名侍从入内禀道:“国主,军吏通报,将入开封,船将靠岸,让我们准备下船!” “我都说过几遍了,已非国主,也不配当这国主!”李煜的注意却在称呼上,而后不急不缓地说道:“终于到了!这杯中物,也不知还能享用多久?” 然后继续埋头,不作理会。其刁氏陪着,有些心疼看着他,见他又往嘴里灌了一杯酒,忍不住按着他的手劝道:“夫君,不要再吃了,切莫伤身啊!” 受着刁氏温暖柔软的手,李煜抬头看着已换了身普通妇装的子,注意到她关切的目光,稍微清醒了些,眼神中出少许愧疚:“夫人,我此前那般冷落你,你就不怨恨我吗?” 刁氏美丽的面庞间,却是一片平静,柔声道:“不得夫君喜,是我的不足,但是,既为人,岂有怨恨的道理?” 闻言,李煜心头有所触动,愧疚更重了,说道:“能陪我饮酒作乐者,至今不在,能与我相濡以沫者,唯有……” 听他这番慨,刁氏角出了一抹笑容,而后劝道:“已是亡国夫,既至开封,夫君还是听候安排,不要怠慢了,毕竟还要为母叔弟子的安危考虑啊!” 第374章 善待 在大汉削平天下的过程中,亡国虏主,出降之臣,东京的百姓们已然经历得不少了。从高保融到周行逢,从孟昶到刘鋹,因此,江南国主李煜被“护送”到开封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也在于,刘鋹在前不久,东京的士民们难免有些审美疲劳,大伙都习以为常了。当然,市井之间,仍旧少不了议论,东京士民真切地看到了朝廷平南的功绩,都觉得天下一统,理所应当。 年轻一辈的人,沉浸在对朝廷功业的赞美与向往之中,老一辈的人,尤其是那些亲历了前代世,亲眼见证着从大汉建立到统一天下过程的中老年人,慨尤多,他们既为国家的统一高兴,也期待着天下真正获得长久的和平,向往着新一轮的太平盛世。 比起刘鋹,李煜明显要幸运些,受到待遇也要优厚些,没有像罪徒一般被关在囚车里,游街示众,供人观赏,也算是保留了最后一份体面。 由一辆温暖舒适的华车,接至汉,礼部郎中董淳奉诏接待,态度谦和。同时,关于刘鋹的一些情况,李煜也被动地得知了。 对刘鋹的处置,只花了一便出了结果,参与讨论,发表意见的人虽多,但效率出奇地高。官员之中,大多对刘鋹表示鄙视,觉得不能厚待,同样的,也没有直言说他该杀。 大部分人觉得,政害民的巫宦佞都被明正典刑了,足可释民怨愤,刘鋹本庸人,就不必过于苛待他,将之养在东京即可。 甚至有少部分人替刘鋹辩解,说岭南国政之,从其父刘晟开始就了制,坏了风气,刘鋹年幼而不知世事人情,为群小所左右,从而延伸出,劝谏刘皇帝引以为诫,为天下表率,强化宗法,订立万世不移之成制,传之后世,以免后患。 这虽然是少部分人的迂腐之论,但落入刘皇帝耳中之时,还是引起了他的思考,当然不是准备立什么万世不移之成制,而是想这些人进此言论的原因。 说到底,刘鋹最为人所诟病、批判的,就是残杀骨兄弟的行为,和其父一样,是杀尽戮绝。刘晟还会找些理由,分十多年逐步剪除,刘鋹更是直接,一上台便明确提出效仿先父,杀尽兄弟。虽然把锅甩给龚澄枢等宦官,也确实是那些人建议的,但能够狠得下心,就绝不是一个“少不更事”就能解释的。 刘承祐在与刘昉谈的过程中,也问起他处置刘鋹的意见,刘昉的态度很明确,该杀。理由就是那三条,一屠弟,二国,三杀贤。 有意思的是,从岭南士民中选出的一些人,他们的看法也大体一致,觉得祸国殃民的佞都杀了,岭南归于朝廷治下,刘鋹已为俘虏,又知错误,就不必再过分追究了。 后来,刘承祐才知道,是有人教这些人如此说,或者是约束他们这么说,幕后的人却是负责安排此事的开封尹高防,并不是有什么谋,而是高防向刘承祐坦言,说尊卑有别,等级有差,岂能由一干黔首议论国主生死,并直接谏言,说刘皇帝让群臣、百姓商讨此事的做法,不妥当。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