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手指入她的发丝中,轻轻抚过她的后脑,然后靠近她,直到没有任何距离。 她的眼睛也不是纯黑。 凛绮的虹膜是比棕更深,又比黑稍浅的颜,在光下的时候,会被光线照耀成琥珀,是很好看的颜。 此刻她的眼睛深深停留在他的视线中。 她的眼睛带着金属般的冷,澄澈又冰凉,他无数次试探的望向她的眼睛,他在她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却无法从她的眼中得到任何情绪。 他从来都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双眼睛,从初遇,到此刻,一如既往的平静。凛绮一直静静地注视着他,无论他怎么疯狂,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的目光一直是这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让她动容。 他一向都是一个情丰富,很容易受到情绪干扰的人,他会因为情绪而大哭,也会控制不住地出笑容。 如果说他所拥有的情绪是一百,那凛绮拥有的,可能只有一。 斯诺听说,修行武技的人,越是修行,心越是坚定,最后会变得和武器一样冰冷,但凛绮似乎并不是这样,她甚至已经超出了这个境界。 她所拥有的情绪很少,也很少表出来。 但她并不是没有情绪。 斯诺能够受得到,凛绮对他很纵容。 她放过他一条生路,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教授他如何使用弓箭,她是他的指路灯,他的启明星。 是凛绮塑造了今的他,凛绮影响了他的人格,塑造了他的灵魂。 但她到底在不在意他呢? 斯诺不确定。 他一向最擅长猜测人心,因为小时候,无依无靠地生活在廷中的经历,为了求生,他才磨砺出了这样的能力。只要是人,多会有想要的东西,或者金钱,或者权力,或是—— 但凛绮什么都不想要。 他无法从凛绮身上看出任何的求,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她行事无逻辑,没有章法,随心所。 斯诺不知道什么能够打动她。 即使现在已经成为国王,拥有了财富和这个国家最大的权力,他依旧惴惴不安,因为他知道这些是无法打动凛绮的,但是他总想把最好的东西,全部都给她。 他有什么,都要给她。 凛绮捏着斯诺的下巴,斯诺一动都不动,任由她用这样一个稍显轻佻的姿势俯视他。 他仿佛一只被她握在掌心中的小鸟。 凛绮曾经捡到过一只从树上掉下的文鸟,小小的文鸟僵在她的掌心中,她能觉到它的呼,它的温度柔软的羽,还有心跳。 明明只是那么小的一只小鸟,心跳的却那么烈,仿佛她直接握着一颗心脏。 此刻,也是如此。 凛绮觉到斯诺的呼,看到他不停颤动的睫,他整个人就像是那时蜷在她掌心的鸟儿,她好像听到了他的心跳,怦咚怦咚的。 他的表情不变,眼中的情绪却万千,不安、焦躁、期盼,织在一起。 斯诺的神情已经接近胆怯了,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的眼睛替他说了千言万语,难以表达的心意,以及无法言喻的情。 这是小孩子才会有的表情,仿佛在等待审判一样。 剧情已经结束了。 凛绮在脑中,将斯诺刚才说过的话再次整理一遍,国王已死,皇后被关进地牢,王子离开了,没有婚礼。 童话到此处完结。 之后会怎么样?她不知道。 凛绮从来没有过一直走到故事结局的经验,她擅长三天内解决任务,速度快到她甚至不会去了解自己任务世界的剧情,像是现在这样的经历,还是第一次。 她也从来没有思考过,故事结局后,这个世界会怎样发展。 真是麻烦,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主系统还承诺她,这是一个可以全身心放松下来的任务世界。是她当时想的太简单了,对她来说,只要有任务,又怎么能够放松下来? 明明只是主系统口中的“一个非常简单的任务”而已。 她怎么可能败在这样简单的任务上? 【让公主获得幸福——】 怎样才算幸福? 童话故事的结局,“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很显然也没有指望了。 凛绮说不上多了解斯诺,也算不上多了解故事世界发展的逻辑,但她至少看过白雪公主的故事,而且,之前每件事的发展,都证明,不管故事中的人物到底怎样想,剧情确实会按照故事的走向发展。 斯诺确实被皇后谋杀了三次,也确实在王子的帮助下醒了过来。 所以,看到斯诺变成了国王,凛绮也没有惊讶。 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意外。 她其实也不觉得婚礼会真的举行,毕竟不知道因为什么意外,这个故事中的斯诺,本不是真正的“公主”,但她认为,婚礼是一定会有的。婚礼——然后白雪获得幸福。 不一定有什么联系,但应该是这个顺序才对。 现在,斯诺告诉她,没有婚礼。 故事结束了。 凛绮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她思索了一会,选择直接开口。 她捏着斯诺的下巴,询问 “你……现在觉幸福吗?” 斯诺呆呆的,像是被忽然到来的问题给懵了,一时没有回答。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