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姜秋雨回来后,两个女儿的相处方式,陈荷全都看在眼里,她沉默片刻问:“小柔,你跟妈说实话,你和小雨是不是有啥矛盾?姐妹之间不能存气,你看我和你大姨也经常吵架,但吵完了关系会比以前更好。有啥事是不能说开的?” 这时候,有人在这一站下车,姜柔把她按坐在椅子上,半开玩笑道:“可不能这么比,你和我大姨是同父同母,我和她连同父异母都不是,小时候很多憋屈事,长大后才想明白。我忽然发现,我和她终究不是亲姐妹。” 陈荷抿了抿,终于确定:两个女儿之间,的确有隔阂。 起因是什么?她觉得可能是老爷子留下来的那套房子。 如果俩孩子能和好如初,那万事大吉,如果关系越来越僵的话? 一边是亲生女儿,一边是养女,身为母亲,陈荷心中有杆称,渐渐倾斜…… 和母亲分别后,姜柔步履轻松来到机器厂食堂。本以为后厨应该十分忙碌,没想到来上班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为了特意接她才早起的二表哥。 韩源止见她一脸懵走向自己,忍不住想笑,“咱们食堂只供午饭,大家不会来得特别早,你明天也跟着晚点来吧。如果不敢偷懒,这个时间来上班也行。” 姜柔听了多少有点无语,她本来还想追求上进呢,现在看来,希望渺茫。 不过,第一天上班,她热情高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厨房里另一个人是学徒工,知道她是韩大厨的妹子,哪敢指示她干活,纠结半天,最后给她一块抹布,让她把外面的桌子擦一擦。 接过抹布,姜柔擦得很认真。直到又过去一个小时之后,本该上班的人们才陆续报道,在经过她身边时,都会不约而同地瞧上一眼。 姜柔假装没看见,继续工作。 韩家三兄弟只有姜柔这一个妹妹,多少有点妹控,见大家闲着没事总往自家妹子身上瞄,韩源止不由得扬起声音道:“你们都瞅啥呢?还不赶快去干活?马上到中午了,菜还没摘呢!” 姜柔不明所以,忙去摘菜,心想她二哥的脾气真是暴躁。 随着人们渐渐忙碌起来,整个食堂都充斥着一股饭香味。姜柔忍不住了鼻子,觉在这里工作真是幸福,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干下去!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中午,厂里工人陆续来食堂吃饭。她和另外两个女同志负责分饭,有单身小伙儿见食堂来了新人,还是个漂亮姑娘,不免好奇打探,“这是谁啊?长得可真好看!” 食堂工作人员白了他一眼,认真警告道:“那是我们大厨的亲妹子,而且人家已经结婚了,别打听。” 听说姜柔已经结婚,单身小伙儿出一个失望的表情,连手里的饭菜都不觉得香了。 上班第一天,姜柔凭一己之力,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伤了无数单身男青年的心…… 经过几天适应,她对工作渐渐得心应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城东已经走了很多天,估计这会儿还在去南方的路上吧? 傍晚回家,姜柔被周拦住了去路。 “我这里有你的电报,应该是你家东子写的。” 姜柔听了眼前一亮,忙去取电报。 周把纸单给她,笑着调侃,“这东子走了好几天,你都想他了吧?快看看他都写了啥?” 姜柔回以羞赧一笑,然后展开那张纸,上面写着[已到鲁省平安,你要注意休息多吃饭,少喝凉的肚子疼。] “……” 这年头,发份电报连标点符号都算钱。见他发了25个字,只有7个字跟他有关,姜柔温暖之余,差点被气笑。 她最想知道他的近况,反而换来一堆嘱咐?就很气人! 她把电报按中线对折,然后放入挎包里。这时候,周凑到她跟前,小声八卦道:“你还不知道吧?今天你姐和她对象吵架了,那哭得呦~看着都心疼。” “你怎么知道他们吵架了?”按照姜秋雨那死要面子的格,姜柔不信她能在外人面前和男主吵架。 “我外号叫周灵通,啥不知道啊~我还知道他们因为啥吵架呢。” “因为什么啊?”姜柔成功被勾起好奇心。 “听说你姐在初中时谈过对象,被你姐夫知道了,俩人正闹分手呢。” “……”姜柔没想到男主真会调查姜秋雨的过去。 其实小时候的姜秋雨一心只想当个“神童”,全校男生她都看不上眼,当时不可能谈恋,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言? 此时,姜秋雨趴在炕上哭得伤心,陈荷坐在一旁不知道该咋劝,就只能轻拍她后背给予安。 “妈,你说现在怎么办?钟放非要跟我分手,但我不想分。” 因为哭得时间过长,她带着鼻音,听起来楚楚可怜。 陈荷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便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夫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像他这样疑神疑鬼,以后子可咋过?就算他家庭好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实在不行,妈也给你招个上门女婿,你看小柔现在过得不是好的吗?” 听到“上门女婿”四个字,姜秋雨立刻止住哭声,情绪变得动,“我和钟放不会分手的!他只是受坏人蒙蔽而已,我俩早晚会和好的!” 她永远都不会招上门女婿!像前世那种碌碌无为,每天只为柴米油盐发愁的子,她过够了! 见其情绪不稳,陈荷没再劝,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看来这事儿她难管。 而此刻,姜秋雨正绞尽脑汁猜想是谁那么坏,竟然敢造谣? 她想来想去,觉得叶承最可疑。 上辈子,他格狠。如果有人得罪姜柔,最后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凭他现在一穷二白的身份,想蒙骗钟放,好像也不太可能? 头脑混的她,决定出去走走,散心。 于是洗了把脸,围着一条红丝巾出了门。怕被别人看见她哭过,姜秋雨一直低着头,脚步走得飞快。 清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人也变得冷静下来。她努力回忆前世种种,希望能找到和钟放重归于好的突破口。 忽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久远的画面。终于让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见她再次加快脚步,朝附近的废品回收站走去。 见她两手空空不像是来卖废品的,工作人员问:“姑娘,你有事?” 姜秋雨打量着周遭不答反问:“师傅,这片地段是不是只有你这一家废品回收站?” “对呀,怎么了?” 得到肯定答复,姜秋雨心里乐开了花,“是这样的,我想买个首饰盒,请问你们这里有吗?能不能卖我一个?” 工作人员一怔,心想:最近买首饰盒的人可真多! 他指着角落,漫不经心道:“你去那里看看吧,我也不知道有没有。” “谢谢你~” 姜秋雨一脸兴奋地往里面走,已经开始幻想,当自己把首饰盒送给钟放时,他们全家人对自己的热情。 因为上辈子,是姜柔走了狗屎运在废品站买到那个首饰盒,并把它送给钟放的,结果首饰盒正是老人苦苦找寻多年的嫁妆。 因为这件事,姜柔在钟家地位超然,钟放更是跟她合伙做生意,从万元户做到亿万富翁,哪怕吃亏也乐意。 那时候,姜秋雨就在想,如果自己能有这种运气该多好。如今重生回来,她终于可以改变一切了! 越想越开心,面对地垃圾,她一点都不嫌弃,而是起袖子翻找起来。 瓶子、罐子一堆,还有肮脏的痰盂和破板凳,寻找许久,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三个首饰盒! 她记得首饰盒上面的图案是许多花,而这三个当中只有一个是有花的图案,于是她把另外两个重新扔回垃圾堆里。 再次辨认,觉得一定是它。 最后,她抱着选好的首饰盒,去工作人员那里付款。 马上就是钟的生,正是她献宝的好时机! * 姜柔回到家,先是把沈城东的电报从挎包里拿出来,然后放进平常看的那本书中。 陈艾兰见她这么珍视,笑问:“藏啥呢?看着像电报,是东子给你发的?” “嗯,他说已经到达鲁省了,一路平安。”姜柔合上书,脸上尽是喜悦。 “那就好,你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自从沈城东离开,姜柔经常被噩梦吓醒,梦里是他因为投机倒把被摔断一条腿的画面。 每每吓醒都无法再次入睡。 “对了,为庆祝你大哥出院,这个星期天我请大家去国营饭店吃饭,到时候你帮我把把关,我相中那里的一个服务员,想给你大哥介绍对象。” 姜柔听了诧异挑眉,觉得这事儿肯定不能成。 一是韩元上大病初愈估计没那心情,二是他离婚不到半年,应该不打算那么快步入新的婚姻。 不想打击她,姜柔没说出真实想法。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星期天。 今天这顿饭,陈韩姜几家人都会出席。不过,正巧碰上钟放过寿,只有姜秋雨不会出席。 陈艾兰平时看不上她,也就没寒暄礼让。 想着姜柔是老陈家八百年难得一遇的美人胚子,清早起后,陈艾兰为她梳了一个漂亮复杂的发髻,与以往的形象不同,她就像古画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美丽中透着高贵。 看着镜中的自己,姜柔晃了晃头发,觉得这个发型很漂亮,不亚于结婚那天的盘发。 陈艾兰又帮她挑了一件衣裙,恨铁不成钢道:“把这个换上吧,多学学你姐要敢花钱买衣服,你看她那件呢大衣穿着多带派。” 这件衣裙是陈艾兰看到姜秋雨身上那件呢大衣后,给姜柔买的。 姜柔弯起眉眼笑了笑,真没觉得自己多缺衣服。 “行了,你快换吧,我出去等你。” 没过一会儿,卧室里只剩下姜柔一个人。她先把裙装套在身上,怕把头型,动作一直小心翼翼。 换好衣服后,她对着镜子整理发型,忽然发现原本别在头发上的黑发夹不知道哪儿去了。 如果不用发夹固定,头发很容易散掉。 她弯寻找半天都没找到,最后无奈,只能打开首饰盒,想重新找个黑发夹。 从废品回收站淘来的两个首饰盒,一个用于放各种发饰,一个用于放小零小碎的东西。 比起花开富贵,她更喜百鸟朝凤。所以,发饰都在白鸟朝凤的首饰盒里。 姜柔一手按着快散掉的头发,一手去拿首饰盒里的发夹。 可惜发夹太细太小,她摸索半天也能摸索到。 主要是她的发饰太多了,又不分类,找起来特别麻烦。 就在她想要把所有东西都倒出来时,不知手指触碰到哪里,只听“咔”的一声响,手指跟着往下陷,指下触碰到一片冰凉。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