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姬特心里一惊,大首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而且他们好像误会自己是王室公主了。这样也好,一个被捉住的公主总比一个被捉住的蛇神要好。 本来瓦姬特准备逃离,但听到二人的对话又暂时放弃了逃跑的想法。她必须搞清楚这些人到底有什么谋,看来他们所图不小。 “你养的男孩还不少?”米那轻笑道。 “那些贵族男孩跟你的奴隶比起来,简直如同糙得不能下口的黑面包。”克尔齐斯终于掀开了一直带着的白布幔,他拥有一头栗的短发,肤是巧克力般的黑,但五官刀削般俊朗,琥珀的瞳仁光闪烁。 “闷死我了。” 看见瓦姬特掀起毯子隙看他,克尔齐斯调皮地抛了个媚眼。瓦姬特盖住毯子,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65章 法老(四) “抓了他们可的公主,瓦美尔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现在不能回头走了,难道我们真要去黑沙漠?”克尔齐斯问道。 “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你不是老是问我,夜魅是从哪里得到的吗?”米那说的便是那把青铜长剑。 “不会吧……”克尔齐斯苦着脸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在黑沙漠拿到的。” 米那道,“准确的说是,白沙漠。” 骆驼也仿佛是听懂了米那的话,不安地晃晃脑袋,银铃叮铃铃作响。 白沙漠,又被称为魔鬼沙漠,寥无人烟。它在黑沙漠的深处,那里的沙子犹如冰雪一般洁白无瑕,与黑沙漠的纯黑形成截然相反的奇观。 而那里,也是下埃及人的一个忌之地。进入白沙漠的人,要么就是死在里面,要么就是疯了傻了,使白沙漠彻底变成了一个人类区。 “你竟然去了白沙漠!”克尔齐斯惊愕道,“你疯了吗。” 米那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经历,他微眯着眼睛,看向天空,“我们到巴哈瑞亚把水和食物补充够,就绕着白沙漠外围去费拉菲拉。盖特拉尼山外的法尤姆、加索恐怕已经收到消息了。我们只能从沙漠绕路,由新河谷方向回卢克索。” “那花的时间可就真的多了。”克尔齐斯有点郁闷,“到时蝎王恐怕已经开始出征,我们这还在外头绕路,若真是有了战功,也轮不上我们了。” 米那倒是不在乎这个,“我们的消息没送到,这场仗没那么好打。” 瓦姬特裹在白的毯子里,虽然有些闷热,却比光直晒要好得多。两人说话也完全没有顾忌她,恐怕是真的把她当作手无缚之力的公主了,本想不到她会有逃走的可能。 上埃及即将发兵的消息一定要告诉老祭司,瓦姬特暗暗想道。只是她又实在想知道那对战争能起巨大作用的消息到底是什么。 好吧,就暂且再忍耐一会儿吧,瓦姬特这样劝自己道。 她深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忽略那个可恨的大子。 大概走了两天的时间,他们才到那个传说中的绿洲。棕榈树包围着一片大大的碧绿的湖泊,空气中能嗅到水的味道。那种润的,完全不同于干燥的戈壁热风,叫人到心旷神怡。 “好了,我带人去处理这些奴隶,你们呢,就找个地方好好乐乐吧。”克尔齐斯说这话时挤眉眼的,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他们也要去巴哈瑞亚的小镇乐乐,休息休息再赶路,这两天实在是累得够呛。 瓦姬特没怎么明白,就被米那带走了。 “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那个好地方,瓦姬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一个温泉。在巴哈瑞亚大概半个时辰远的沙漠里,几个□□的岩石环抱着那小小的一汪泉水,冒着些热气儿。 这个地方人迹罕至,温泉也藏得隐蔽,天知道米那是怎么找到它的。 而且,本身对于大沙漠而言,能有水便是奇迹,竟然还会有温泉这种存在。 瓦姬特是被抱下骆驼的,她站都不站不稳,因为骑骆驼把两腿内侧都磨出了血丝。 她一直忍着没叫苦,结果一下来,脚软的站不住。 不由自主倒在米那的怀里,而她的面巾也被米那揭了去,这么蒙久了,脸颊上都是晶莹的汗水。她诧异地看向他,有些疑惑不解。 “好好泡一会儿,就没那么疼了。”米那叹道,“不然等我们出发去费拉菲拉,你恐怕撑不过去,也不知道老国王是怎么养你的,竟养得比花朵还要娇。” 瓦姬特没想到他带自己来这里,是因为这个缘故。一时连路上的憋屈都释怀了许多,她的语气也软了下来,“那你去那边坐着,不许看。” 本来想着米那会拒绝,瓦姬特知道自己还是个俘虏,按道理讲是没资格谈条件的。但米那却很自然地把她放在温泉边,然后走到沙丘后,这般正人君子,反倒让瓦姬特觉自己错怪人家了。 他也没那么坏啊。 这两天赶路,天气热得死人。整个人还裹在毯子里,虽然防止了晒伤,但却热得够呛。能够舒舒服服泡个澡,简直是莫大的享受。 瓦姬特偷偷靠过去看米那,他仰躺在沙丘边,拿着几片当时随手从绿洲摘下的棕榈叶盖住脸。他已经取下了布幔,黑长发并没有像其他埃及人一样,剪短后涂抹油脂定型,或者干脆剃光,反倒是留得很长。 为了阻止炎热,编成几个辫子,戴着黄金的饰品,一撂幽绿的长发隐没其间。他也去了白的亚麻长袍,仅仅穿着一条镶嵌了孔雀石的黄金带子系着的罗印罗克斯,也就是在膝盖以上的百褶短裙。一条腿非常放肆地屈放着,瓦姬特已经可以猜到在那个方向可以看到如何“美妙” 的画面了。 比起克尔齐斯,米那显然白皙多了。他的父母可能有白种人的血统,这在埃及并不算太稀奇。他那微扬的脖颈,佩戴着华丽的鹰神护身符,锁骨间红颜料勾勒出鹰的翅膀图纹,随着呼微微起伏。肌结实却并不显得壮,有一种如猎豹悍之美。 看他似乎在睡觉,瓦姬特小心翼翼地挪回去,开心的光衣服,缩进温泉里。 “呼——”瓦姬特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沙漠里面泡温泉,真是难得的享受。她好奇地打量这温泉,原来在底部有一个小小的隙,而温泉水就是从那隙涌出来的。经过层层过滤,温度也变得适宜。 而周围的几块岩石又恰好拦住了风沙,使温泉不至于被风沙掩埋掉,大自然的奇迹。而泡过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温泉真有那么神奇,伤处已经舒服很多,浑身也不再酸乏。 瓦姬特取下了假发,里面的头发已经透了。她闭上眼睛沉进水里,仿佛被温暖的羊水包围着,安心舒适。待憋不住气儿了,才猛地离开温泉,擦了擦眼睛上的水。 眼睛睁开,正对着一双画着黑眼线的幽深眼眸,那眼线往颧骨处也勾抹了暗绿。 真是*的眼线啊…… 那眼线中央的漆黑的眼珠子滑落往下…… 瓦姬特猛地抱住,蹲进温泉里,缩成一团。他蹲在岩石边,短裙非常短,视线非常辣眼睛!瓦姬特羞恼地闭上眼睛,她信他,真是蠢毙了! “还没洗完吗?”米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到瓦姬特耳边。 她恼道,“你怎么突然闯过来!” “你的脸还真容易红。”米那也觉得稀奇,对于埃及人而言,赤身|体简直跟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不只是底层平民,在上层社会的贵族,也有□□聚会的。 人们对于贞也不太看重,女人只要离婚,就可以再嫁人。没有结婚的女,跟其他男人结合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这是因为埃及人口少,对于后代比较看重,所以并没有太严格的限制。女也可以拥有跟男人一样的法律,政治地位,但社会地位仍是低于男。 所以实际上,埃及人开放程度很高的,唯一不能接受的,大概也只有婚后不贞的女。对于他们而言,结婚是神圣的,不允许背叛和欺瞒。 瓦姬特当然不知道这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她虽然也见过袒的埃及女人,但却没有自己也尝试的想法。 现在自己居于弱势,十分被动,她着急时都忘记了自己没有戴假发。雪白的长发漉漉地披在后背上,米那抚起一缕雪发,“美丽尊贵的颜。” 上埃及崇拜白,这样美丽的纯白,简直是举世无双的美丽。米那几乎可以猜想到,当上埃及那些权贵们发现这样圣洁美丽的雪发美人,会是怎样的疯狂。 所以,他必须得小心翼翼地藏好,小心珍重,直到所有人都没有办法从他的身边,将她带走。 “你记住,我的名字是纳尔美尔。” 瓦姬特不明所以,然后就被人抱了起来。她顾不上挣扎,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 总有一种美丽,能在不经意间,震慑人心。而有一种远超于人所能描绘的魅惑,勾人魂魄,剥夺掉所有的光线。 唯有那一张容颜,占据全世界。 那一刻,瓦姬特才明白,为什么当所有人都取下布幔时,纳尔美尔仍然戴着密不透风的布幔。 因为他也明白,有些美丽,与世不容。 如果非要瓦姬特形容,她或许只有一句话——那是神才会有的美貌。 等瓦姬特醒悟过来自己竟然看男人看呆的时候,她已经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假发也再一次戴在头上。 而纳尔美尔已经带她回到了巴哈瑞亚,她偷偷往纳尔美尔脸上看,发现他已经戴上了布幔。 咳咳…… 一个男人竟然生得这样祸水,让她莫名有点力啊。就连说这人下无都说不出口,大概这种人,就该像水仙一样,只自己的倒影就是了,出来祸害人间实为不妙。 第66章 法老(五) 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声,羽翅扑扇,那只曾经撞过瓦姬特的秃鹰停在纳尔美尔肩上。 “怎么了?”克尔齐斯问道。 奴隶们不知送哪儿去了,只有的包袱行李,看来上埃及在巴哈瑞亚也早有部署。 “他们来了。”纳尔美尔一拉骆驼的缰绳,骆驼便动了起来,十分听话。 “这么快。”克尔齐斯觉得不可思议,大概没想到对方能够这么迅速追上来。 “那我们快点走吧。” 纳尔美尔轻笑道,“看来我们的公主,非常的珍贵。” 瓦姬特听到这话有点心虚,自己这么冲动的跟过来,想必老祭司非常的担心吧。如果她被上埃及拿住当了把柄,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下埃及具体有多大的能量,但端看图西卡和神庙众人对她的言听计从,就知道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了。 好吧,只要探听到他们隐藏的消息是什么,她就离开。 走出巴哈瑞亚绿洲不远,瓦姬特就看见了传说中的黑沙漠。所谓的黑沙漠其实是一座座黑的小山丘,沙子还是黄的,并不是瓦姬特想象的那种纯黑的沙漠。 这样的黑黄相间的景象,一大片一大片的出现在眼前,没有任何遮挡,远目观看,就像身在火星表面,而那些黑的小山就像随时会出岩浆似的。 瓦姬特拍拍脑袋,火星又是什么鬼?最近一些奇怪的想法总是越来越多,她怀疑是自己那些失去的记忆在零星的窜出来。有时候是某个片段,有时候又是某个字眼。 但总是一闪即逝,没有前因后果,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随着队伍深入黑沙漠,沙柳也变得越来越稀疏,甚至很远都看不见丁点植物的踪影。天空中就连一只飞鸟的踪影都绝迹了,目苍凉萧索,寻不见方向标记。 然而即便是这样,通过“传讯兵”秃鹰的“汇报”,身后追过来的人却越来越多。貌似下埃及调动了其他位置的兵力,呈弧形包饺子包围过来。 这样大的动静,甚至让纳尔美尔觉得自己抓了瓦美尔特国王本人。 “要不你放了涅托泰普吧?”克尔齐斯也没想到抓个公主,就像捅了整个下埃及的马蜂窝一样,没完没了了。 纳尔美尔的神被布幔遮挡住看不出来,“这已经不是放走她就能解决的了,或许是我们的事情被斯基亚知道了。” 他又一次地看向天空,眼眸中出深思,“赛特将要到来,这或许就是我们逃离追捕的唯一机会。” 赛特? 瓦姬特不太明白,不过她很快就不用明白了。那铺天盖地的黄沙如同奔涌而至的浪,天地变成一沙黄,空气中全是卷起来的沙粒。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