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包间里,宁子衿一脚踹翻眼前的男人,眉眼冷戾。 “你说什么?人跟丢了,你怎么不丢了,废物。” 男人立刻爬起来跪好,深深的垂下脑袋。 “那伙儿人太狡诈了,属下……属下一时大意……求宁爷再给属下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属下一定会找到他们的老巢……。” “你还想有下次?” 宁子期推开门走进来,看了她一眼,眉眼勾着风的笑意:“姐,天气这么热,你还这么大脾气,怪不得姐夫说你母老虎呢,啧啧,看把人给吓得……。” 宁子衿斜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事给我滚。” 宁子期勾了勾,走过来坐在沙发上:“还为了那人置气啊,不过也是,吃了那么大个亏,不找回场子可不附和你一贯的作风,只是十年了,连人家老巢都没找出来,姐,你这宁爷的名头,也该易主了吧。” 十年间,那人从宁子衿手里抢走多少地盘,可宁子衿甚至连人家的老巢都挖不出来,出去一批人不是灰头土脸的回来就是缺胳膊断腿的回来。 宁子衿不期然想起那个小少年曾经说过的话:“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你最强劲的对手。” 那时她嗤之以鼻,而现在,却无能为力。 “我看马上啊,你连这宁家的一亩三分地也保不住了,宁爷啊宁爷,你的名字叫女人……。” 宁子衿狠狠瞪了他一眼:“宁子期,我要是倒了,你tmd也别想好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宁子期哼了声:“你宁爷多牛呀,怎么可能倒呢?不做大姐大也能做个富太太啊,毕竟你身后还站着整个盛华集团呢。” 他瞟了眼宁子衿的肚子,笑的有几分讽刺:“你知道外边多少人骂你是不会下蛋的母?占着茅坑不拉屎,还说叶枫早晚会跟你离婚。” 宁子衿深深了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已一片平静。 “我累了子期,下个月我准备做试管,宁家,以后就拜托你了。” 宁子期赶紧摆摆手:“开什么玩笑,我只管连花丛,管事儿什么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可没那个本事。” 宁子衿叹了口气:“子期,你也是宁家人,就当是为我想想,好吗?” “那你为我想过吗?”宁子期嘲讽的勾了勾:“你当初打鸳鸯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我?” “子期,她……。” “姐。”宁子期猛然站了起来,冷冷的盯着她:“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就像明知叶枫是个火坑我还是支持你的决定,但你呢,为什么就不能支持我的决定,是对是错,我自有分辨的能力,即使是个错误,我也决不后悔。” 宁子衿看着那高大的男人,深深叹了口气,还记得那年他冰冷而愤怒的对她吼道:“宁子衿我恨你……。” “对不起……是姐错了。” 一向高傲的宁子衿也会主动低头认错,宁子期愣了愣,随后有些尴尬的移开目光。 “呵,能让你说一句对不起,我也算是值了。” 走到门口,他忽然开口:“三叔的儿子找回来了,那小子是个不错的苗子,你可以把他培养成接班人。” 话落头也不回的离去。 宁子衿蹙了蹙眉,三叔的儿子? 三叔和爸爸一母同胞,遗传了宁家人的风,年轻时也是到处留情,后来娶了三婶儿,三婶儿是个特别厉害的女人,把三叔管的死死的,有次偷腥,差点被剪了命子,三叔以后再也不敢拈花惹草。 两人膝下一直无子,去医院检查,说是三叔中了一种毒,能让他失去生育功能,来的晚了,早已药石无医,追溯源,终于查到给他下毒的人,原来是年轻时欠下的一笔风债,现在报应到头上来了。 不过庆幸的是,他到底是有后代了,就在他准备把孩子接回来的时候,三婶儿却以死相,三叔没办法,只能暂缓搁后。 他不知道的是,三婶儿善妒,早就暗中派人给那孩子折磨的半死不活的,甚至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去年三婶儿得癌症死了,处理好三婶的后事,三叔迫不及待的准备把孩子接回来。 简直比八点档肥皂剧还狗血。 想到家里那一烂摊子事儿,忍不住扶额,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不过还好,还有小叔给她掌管着公司,小叔做事儿她很放心。 —— 晚上回去,她在家里见到了三叔的儿子。 三叔和爸爸坐在沙发上一边云吐雾一边侃大山,话题永远绕不开女人和票子。 少年就站在两人身后,一米八的身高,看起来很是拔,却瘦的跟竹竿似得。 听着那些不健康的话题,少年没有任何不耐,低眉顺眼,显得很是乖巧温顺。 听到脚步声,少年抬眸望了过来。 那是一张很是俊俏的面容,眉清目秀,红齿白,乍一看有几分女气,然而那冷峻的眉峰平几许英气,那双眼睛…… 宁子衿心下微凛。 平静的湖面清澈的仿佛能倒影出人脸,然而在那湖底深处,潜藏着凶猛的水怪,静静的等待猎物的来临……戾、凶残、狠毒…… 少年仅是看了她一眼,便平静的垂下脑袋,安静的毫无存在。 宁子衿眯了眯眼,笑着走过去。 “爸爸,三叔。” “子衿回来了。”三叔宁清笑着跟宁子衿打招呼,“我跟你爸刚才还提起你呢,结婚这么多年,也该要孩子了,叶枫家里那么大产业,他又是独子,你不给人家生孩子也说不过去啊。” 宁子衿笑容淡了些,语气也不自觉沾了些凉意,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三叔的宝贝儿子了?那眉目倒是和三叔极为相像,真不愧是亲父子。”语气里的讥讽宁清自然听不出来,即使听出来了也不在意。 宁清最骄傲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不由得对那少年道:“子洹,这位就是你大姐宁子衿,咱们家什么事都是你大姐说了算,这个大腿你可要抱好了。” 少年看了眼宁子衿,飞快的垂落双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年浓密的睫。 “大姐好。” 宁子衿笑着点点头:“子洹,宁子洹,不错的名字,从明天起,你就跟着我吧。” 宁清立刻惊喜道:“子洹,还不快谢过你大姐。” 带着子洹来这里兜一圈本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没想到一切进行的这么顺利,子洹果然是福星,宁清心底乐颠颠的想到。 “多谢大姐。”少年垂眸应道,声音带着少年变声期的沙哑,安静里,染了无尽的漠然。 宁子衿对他的表现很意,子期说的不错,确实是个很好的苗子,有点像年轻时候的她,却比年轻时的她更懂得隐藏自己,眼底潜藏的危险会掀来怎样的腥风血雨,她很期待。 她年轻时便是这样的格,不破不立,疯起来连她自己都怕,所以她对这个少年很是期待,期待她会给宁家带来新的希望。 这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就是这个看起来略显安静的美少年,会在未来,为了一个人,覆了一座城,一一同覆去的、还有她最牵挂的宁家。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答案是,会。 “收拾收拾,晚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 顾容早想到了这一天,因此礼服也早就备好了,一件粉的蓬松小礼服,看起来很是甜美可。 白缃缃长了张娃娃脸,穿着这种浮夸的公主风,一点也不维和,一笑起来就出两个梨涡,甜到了人心里去。 顾容意的点头:“我的缃缃真漂亮。” 白缃缃对着镜子,两手提着裙摆,做了一个西方廷的见面礼,眼眸弯弯的对镜子里的人说道:“我的王子,站在原地别动,等着我找到你……。” 顾容拿出一个水晶冠要给她戴上,她摇摇头:“我不要戴这个。”拉开化妆柜的屉,从里边拿出一个致的盒子。 打开,只见那是一个做工十分致华美的蝴蝶发卡。 她嘻嘻笑着拿出来,对着镜子别在发上,霎时,那只彩蝶好像活了,翩翩飞,光溢彩,越发映的少女轮廓秀美,双眸点漆。 白苒看到走出来的白缃缃,真的像被保护的无忧无虑的小公主,那样单纯简单的笑容,让人仿佛也能受的到…… 她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那只蝴蝶在黑暗里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她不由得愣了愣,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以及那染笑意的悦耳声音。 抿了抿,她垂下眼眸,眉头一时拧的更深。 她把儿子留在了家里,顾容虽说为人刻薄了点,现在也对她越发看不上眼,但她女儿还得指靠她,所以她只会好好待自己儿子,绝对不敢动他一汗。 顾容对着两人摆摆手:“苒苒你们放心去吧,我会在家照顾好熙儿的。” 一路上,白缃缃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白苒只觉得耳边有只苍蝇“嗡嗡嗡”似的飞来飞去,让她直想一巴掌拍死。 “姑姑姑姑,你说晏家的人会来吗?”少女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白苒淡淡回道:“我怎么知道?” 白缃缃一手捂住口,双颊染上少女的羞红:“如果晏家的人也来就好了,我就能见到我梦寐以求的男神了。” 一副少女思的样子,白苒忍不住勾了勾:“哦?你男神?” 白缃缃立刻点头如捣蒜:“就是晏家大少爷晏颂啊,你是不知道他在我们学校有多受,几乎全校女生都暗恋他,当然也包括我,我看过他打篮球,真的帅爆了,他只要能跟我说一句话,让我死都心甘情愿啊……。” 少女说这话时的样子,有着对情的向往和不顾一切。 白苒看着看着,角不自觉出一抹微笑。 “应该会来,我想你会如愿的。” 白缃缃立刻动的捂住脸,双颊羞红火热,她到闷热,不由得降下车窗,凉风随着平缓的车速灌进来,渐渐吹散了她脸上的火热。 她不由得趴在车窗上,目光向往的看向天空,天边夕如醉,金的光芒淡淡的洒落在她身上,那只在微风里似要振翅飞的蝴蝶转着金黄的光芒,璀璨耀眼,绚烂如醉。 一辆黑低调的轿车与之擦肩而过,车里坐着的男人本是不经意一望,却忽然愣在那里,只是这一闪神的功夫,车子已驶离而去。 “停车。”男子极少出这种疾言厉的样子,司机惶恐中赶紧停到路边。 男人从车里大步走下来,想也不想就朝车子离开的方向追去,长腿迈的坚实有力,却也略显急迫焦灼…… 仿似循着梦的脚步,不知疲倦的追赶…… 那只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蝴蝶,牵引着他所有的悲喜乐,他想抓住,却总是落空。 不要走…… 然而那车子早已消逝在车中,男人失落的停下脚步,那般孤冷落魄的身影,与这座温暖的城市背道而驰。 站了半晌,他忽而转身离去,如同竹节般清瘦的背脊却透出坚毅。 “寒爷……。”司机战战兢兢的开口。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