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山以为会难倒洛醺,他虽然千方百计的打听有关沈家和洛醺的一切,但并不了解洛醺这一年具体都经历了什么,他很想打败沈家兄弟看他们对自己摇尾乞怜,他更想洛醺对他哀求对他服软,不料想洛醺却轻蔑的一笑。 “好啊,你之上还有个张大帅是吧,我们不如就去找张大帅来断断这个案子,我家老爷和二老爷已经去了奉天,索你也赶去,你们在张大帅那里当面锣对面鼓的掰扯掰扯,您说张大帅是会偏着你还是会偏着我家二老爷,因为沈稼辚就是张大帅的嫡系,张大帅怎么也不会说沈稼辚的不是,这样他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顾芝山嘴角挂着一抹笑,心里却在翻江倒海,一年不见,这丫头仍旧厉害的是嘴巴,但不同以前的是,这话里颇有机锋,城府深邃了好多,他探寻的问洛醺:“假如我硬收了这块地呢?” 他以为洛醺会立即瘪茄子,洛醺却呵呵一笑,然后在袋里一摸,黑的口就抵住他的太:“你有多少兵马?哦,县里的警察和保安团都归你调遣,充其量几百个草包饭桶,你在沈家做过管家,知道沈家有多少护院和私家兵团,另外,沈稼辚的舅哥何冲还带着大队人马在县里驻扎呢,我不妨告诉你,现在的沈家,就是冯婆子都会用了。” 再次让顾芝山吃惊的是,没料到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洛醺居然现在也玩,看来自己还真嘀咕沈家了,找了个借口:“天了,我这腿就酸痛,回去吃药,我们,改天还会见。” 他带着手下离开,鬼三过来夸赞洛醺:“您刚刚真威风。” 洛醺道:“那是因为我了解顾芝山,我琢磨一个人变化再大,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不能改变的,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孙子。” 抬头看看天真的了,喊了鬼三回了家。 然而,这天就是这样经常着却一滴雨都不下,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近两个月,地里的庄稼干巴巴的,沈稼轩在家时就指挥老鲁带着伙计对旱情严重的地方引金水湾的水灌溉,但是地太多,一天浇不了多少,还有很多地不在金水湾附近,就无法灌溉,眼看苞米叶子都打绺了,老鲁着急的来找洛醺商量。 “要不,给东家打个电话问问吧。”老鲁已经没了办法,这些年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突然大旱,他即使再能干也斗不过老天。 洛醺摇摇头:“他才走没几天,奉天那边的事也不好处理,说不定多挠头呢,我们自己想办法。” 老鲁给她献计:“不然就在远离金水湾的地里打井吧。” 洛醺还是不赞成:“金水湾附近的那些地你们都没浇完呢,沈家有多少地你这田头比我这个当家人还清楚,就是把你和这些伙计都累死也浇不完,再说,我宁可舍庄稼也不舍人,有人在才能生财。” 这话老鲁听了暖心,正因为沈家不是一般的地主,一般的地主恨不得伙计只干活不吃饭才好,沈稼轩和洛醺里外两个当家人都善良,老鲁才会把沈家的地当成是自己家的地来管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叹口气:“您舀主意吧,上刀山下火海,咱也得把庄稼给救活。” 洛醺让小桃喊来老杜,问他:“咱家的仓房里的粮食够吃几年的?” 老杜道:“您放心,即使今年颗粒无收,咱也饿不着。” 洛醺长吁口气略安,只是她同老鲁一样,不想眼看着庄稼旱死。 三个人这里商量着对策,靠天吃饭的乡下人,面对旱涝无可奈何,商量半天也是束手无策,这个时候小桃来报:“,柳姑子要见您。” 柳姑子?大概是离开金水湾太久,洛醺琢磨下才想起来是谁,接着就想起了她是如何害自己的,有心不见,觉柳姑子应该也知道自己不待见她,她仍旧肯来说不定是什么大事,于是点头让小桃把她带进来。 柳姑子还是那身打扮,似尼似道稀奇古怪,见了洛醺打了个佛家手礼:“阿弥陀佛。” 洛醺直言:“你找我有事?” 柳姑子道:“是,我想求雨。” 求雨?洛醺看看老杜和老鲁,有些觉她这是封建信,大概是自己对旱情实在是无计可施了,于是听闻柳姑子要求雨,就像茫茫黑夜里突然发现了一盏明灯,心里动还是狐疑的问:“这,能成吗?” 柳姑子道:“金水湾这些年风调雨顺,当然用不到求雨,但我在别的地方见识过求雨,我想试试。” 洛醺又征求了老杜和老鲁的意见,乡下人对这些东西几乎个个是深信不疑,他们两个当然同意。 “说吧,你都需要什么?”洛醺问柳姑子。 柳姑子晃晃脑袋:“沈家您误会了,我是凭着身上这点活吃饭的,但这次我分文不收,不为别的,一,我也是金水湾人,看着那些庄稼干巴巴的我也心疼。二,为了地下的老祖宗,她生前待我不薄。” 是她误会了洛醺才是,洛醺刚刚问她的话意思是她需要自己蘀她准备什么东西,求雨这种事洛醺没见识过,但在书上看过,知道要准备很多祭天的东西,什么猪头等等,听她这样说,洛醺也就借坡下驴道;“谢谢您仙姑,不过你总得需要准备点香案什么的。” 柳姑子抬头看看洛醺,两个人说不上是深仇大恨,也有过节,听洛醺称呼自己为仙姑,她非常开心,道:“我这求雨跟别处的求雨不一样,不用那么声势浩大,我总觉得求雨就是求天,求天只需一颗诚心,我不想杀生。” 洛醺道:“好,都依你。” 柳姑子又道:“我只需要七个少女,这就麻烦您了,您帮我找。” 洛醺看看老杜:“金水湾谁家有十几岁的姑娘,你应该了解,你赶紧去找找看,我想大家听说是求雨,一定都会极力配合的。” 老杜应声而去,七个女孩子而已,很快找到,一并给柳姑子听后差遣。 柳姑子掐指算了又算,两天后就是吉,求雨的子就定在两天后。 两天时间很快就到了,村里的人都听闻了此事,于是大家早早的就赶来沈家门口看热闹,个个希望柳姑子能施展神功真的求雨下来,不然很多家今年不饿死也得逃荒要饭去。 按柳姑子的要求,七个少女一白衣,这都是洛醺给定做的,她们个个披散长发且头戴花环,看上去真的飘飘若仙。 柳姑子也是一身白衣,也披散头发,她就丝毫不能飘飘若仙,还觉有点瘆人,像直立行走的尸体。 七个少女都准备好,各人手中都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不同种类的粮食,苞米、小麦、谷子、糜子、高粱、大豆、红豆。 柳姑子喊了声出发,她在前七个少女在后,村里的百姓跟随,其中还有洛醺和老杜老鲁孙猴子大兰子等等,跟着柳姑子奔来西小庙。 到了西小庙后,柳姑子让七个少女跪在她身后,她伏地祷告,微微出声,别人也听不清说的具体内容,只看她一脸的虔诚。 之所以选择在西小庙祷告,这里当然是金水湾的圣地。 祷告完,柳姑子站起,告诉那七个少女:“我每磕一次头,你们就洒几粒粮食,记住不能洒太多,一定要坚持到金水湾。” 少女们答应下来,洛醺突然想,从西小庙到金水湾,差不多两里多路,柳姑子该不会就这样磕头过去? 不出她所料,柳姑子就是这样,走几步跪下磕个头,然后少女们洒几粒粮食,再走几步她又磕个头,口中还念念有词,走了一阵后被洛醺拦住:“仙姑不行,你这样下去到了金水湾非得累死。” 柳姑子额头上都是尘土,没走多远已经累得气,看洛醺微微一笑:“沈家,若无诚心,怎么能动上天。” 洛醺道:“说是这么说,可是你这样的年纪,不然换个人代蘀你。” 柳姑子摇头:“我知道您好心,可是假如别人有这种与天相接的能力,我何乐而不为呢,您让开别耽误时间,过了吉时就不好了。” 于是就这样,柳姑子一路磕头往金水湾而去,跟随的人们嘁嘁喳喳的议论,有的甚至开始抹眼泪,因为柳姑子的额头从泛红到磨破,磕了一里路时,她已经开始晕眩,她的徒弟也是相好之人假大闺女于心不忍:“我来蘀你吧。” 柳姑子推开他,继续磕头。 突然这个时候那七个少女中的某一个捂着肚子,像是要出恭,哎呀哎呀痛得无法前行。 假大闺女赶紧报给柳姑子:“怎么办,那个不行了。” 柳姑子四下里望,糊糊的,找了半天没有一个合适的,于是指着洛醺:“沈家代蘀。” 洛醺指着自己:“我,我嫁人了,你说的可是需要处子之身。” 柳姑子无力的笑笑:“,上天需要下届百姓的一颗诚心,上天不是在找媳妇,另外,您真的能断定这七个闺女都是处子之身?我对您还是了解的,至少您善良,足够了。” 洛醺就接过那个半路退出的少女手中的托盘,别人帮衬着也把那少女的衣服穿戴在她身上,鼓捣好,继续前行。 距离金水湾还有一段距离时,柳姑子一个头磕下去却没爬起来。rs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