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唔”了声。在画师的亲吻之下,他的身体迅速有了其他反应。他手指起先虚虚抓着被罩,而后又滑下去,捏着单。眼睛闭起来,难耐地咬着。又被画师撬开。 画师说:“阿文,不要忍,叫出来。” 姜林是很惯于隐忍的。他的生长环境决定如此,在警校时的经历更加加重了这一格特点。他是那一批毕业生里各项体能项目表现最优异的学生,像是不怕苦也不怕痛。画师在他身上见到了些大大小小的疤痕,姜林自己却很不以为意。画师甚至觉得,有时候姜林打量自己的时候,眼里带着点“这是什么弱”的意思。 虽然事实上,画师比姜林略高一些。虽然锻炼不及小姜,但画师做了个小程序,把自己与姜林的各种数据输入进去,制定了一个完善的计划表。只要他跟着那个表锻炼,就能超过小姜。 两人的皮肤都被汗了,汗水顺着肌的沟壑蜿蜒下。 画师:“……”别说,就是。 按说,他们两个习惯如此,是不该聊到“戒烟”相关的事的。 可那段时间,姜林局里有一个老前辈家里出事。 那前辈是个老烟,了一辈子烟,自己没事儿,可他老伴儿查出了肺上的问题。去看医生,医生仔细问了老太太生活习惯,最后说,虽然癌症遗传因素占很大比例,但老太太这种情况,还是收到前辈的影响。 她了一辈子二手烟。 那前辈在姜林刚入职时带过他一段时间,两人之间多少有些师徒情。加上对方儿女不在广城,所以很多事上,都是姜林忙前忙后。 画师看着这些,心想,小姜父母相继出事时,他或不在身边,或无能为力。到这会儿,总算能够做些什么。也算一种宽。 有天回家,已经很晚了,姜林以为画师早就睡下。他去盥洗室刷牙洗脸,画师却走过来。在一起很多年,不必避讳太多,姜林只当画师是要上厕所。可画师却从背后抱着他,说:“小姜,我想你了。” 姜林一愣。 他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含着一嘴泡沫,说:“齐叔今天说,他准备戒烟。” 画师不轻不重地评价:“嗯,好事儿。” 姜林说:“我在想,咱们……” 画师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所以只是简简单单搂着,算是缓解一下自己的想念,但没做什么。姜林这话一出,他就明白:“哦,你也想戒了?” 姜林“唔”了声,开始漱口。 温水在嘴巴里“咕噜咕噜”,姜林听画师问:“哎,你心疼我啊?” 姜林好笑,肩膀都颤了颤,说:“是啊,怕你跟着一辈子二手烟,再过几年查出肺癌。” 画师眼皮一颤。 姜林却一时没有留意,继续道:“……我可不伺候你。还有啊,你呢,也别搞得我得病。” 画师叫他:“小姜。” 姜林:“嗯?我说老吴,要是我得病了,你——” 他一愣。 画师竟然凑过来亲他。 他嘴巴里还是牙膏味,被这么一亲,脑子里都是晕的。不是说不想,齐叔的事儿占据了姜林很多力,但也仅仅如此。他生活里最重要的那部分还是工作本身,其次是自己与老吴的生活。 但刚刚老吴还那么克制,现在就这么动,这让姜林多少有些纳闷。 画师见他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哭笑不得,提醒他:“小姜,你刚刚说了什么?” 姜林不解,回忆:“我得病了,你会不会跑?” 画师:“……” 画师:“不会,前一句。” 姜林:“你生病了,我不伺候你?” 画师嘀咕:“心是口非。”他可不信姜林会丢下自己不管。 姜林:“等等,你说什么?” 画师:“不重要,再前一句?” 姜林沉思。 画师看他,见姜林的表情一点点转向了悟。 画师叹道:“小姜,你刚刚说了‘一辈子’……你想和我过一辈子?” 姜林抿着嘴,不再说话。 他觉得自己疯了。 这话太沉重,姜林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许诺给别人的“一辈子”。可他刚刚的确说出口。 所以此刻,姜林选择闭嘴不答。 画师看着他,不知看出了什么,但他的温柔地落在姜林角,说:“没事,我等你。”等你多做点心理准备。 姜林心想:等我?哎老吴,你还真把自己当情圣啦? 但他没有说。 这话此刻说出口,太不合适。 老吴好像很认真。 好在画师毕竟很体贴,很快说:“你在外面吃东西了没?锅里留了汤,给你盛一碗?” 姜林哭笑不得:“我都刷过牙。” 这话就算揭过。 那以后,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烟。 但后面还是破功。 主要是因为姜林的工作环境。查起案子来,没没夜那是很正常的,抓捕行动要是安排在晚上,多少需要烟提神。其他人都在,姜林在烟雾缭绕里,了一肺二手烟。他起先还坚持,后来觉得自己的坚持傻叉的,都二手了,还不如干脆一手。 但他一开始考虑瞒着画师。 后来被戳穿,画师知道人的工作质,也不好说什么,但两人定下君子协定,姜林只能接其他人递的烟,自己不能买。 姜林说:“那我总不能一直在别人哪儿蹭吧?那成什么了?” 画师觉得有道理。 他是个讲道理的人。 所以他修改说法:“既然这样,那我来给你买。每天盒子里少没少,都给我打个报告。” 姜林就笑:“打报告啊?你我领导啊?” 画师看他。 姜林心中一晃,沉思:画师要真有这个念头,那说不准自己上头就把自己送出去了…… 这可不行。 所以他快刀斩麻答应,“行,就这么决定。” 所以他们家里一直也有烟。 只是平时,画师不去碰,更不会。 可在这会儿,看着电脑上的文字,他完第二,还是看不进去。这事儿在画师身上太稀奇了,他心神不宁,疑心自己已经发疯,那今早和自己到别的又是什么东西?不,那明明就是小姜,自己同共枕多少年的枕边人,不至于认不出来。 那他妈的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站在镜子前面,两眼赤红,用冰水洗了把脸。 然后又回房间看电脑。这回,他先深呼了下,点了第三烟,直接按在自己手背上。 “滋”一声,一小块皮被烧灼。很痛,但也让画师定身。他仔细看警方档案,看上面的期,还有死法……他的小姜,被人活活剖开了肚子,躺在冰冷地面上,整整一夜—— 画师心如刀绞。 姜林该有多痛啊? 他倒在地上,血一点点走,身边却没有其他人。 他的人远在城市另一头,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有多痛。 在人生最后的那段时间里,姜林在想什么?不,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还会想事情吗? 可他重新站起来。 回到家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画师脸颊旁边的肌微微搐。 他好恨啊。 恨那个捅死姜林的人,也恨迟迟没有发现一切的自己。他心疼姜林,又想知道,每晚回家、每天出门上班的小姜,究竟是怎么回事。 画师就在房间内,想了很久。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外间狂风暴雨和他没有关系。一直到夜幕降临,算算时间,小姜恐怕快要回家。画师无神的双眼里终于有了其他东西,他想着自己过去看过的各种恐怖电影,琢磨自己要不要“戳穿”小姜?他是姜林的人,他有权利知道一切,和小姜把话说开。 画师扪心自问,觉得只要是姜林,那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能接受。 问题在于—— 小姜自己知道吗? 如果自己戳穿真相,反倒会失去他呢? 画师权衡不下。 他不知自己要怎么选择,才是对的。 时间愈晚,他面容冷肃,电脑荧光照在他脸上,画师宛若一尊雕塑。 也就在这时候,他忽然记起什么。 之前那个奇怪的男人…… 蔓延到现实世界里的“病毒”? “血腥玛丽”? 画师喉结一滚。 他更加肯定:我果然疯了。 他竟然站起来,翻箱倒柜地找起蜡烛。 虽然那男人和自己代的时候,说的很简单随便,只要有镜子就可以。但画师多少听说过“血腥玛丽”的传说,知道召唤仪式里需要什么。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