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庞不耐烦,说:“跑个锤子!他要是能——嗷!” 他叫了第三声。 孙庞瞪大眼睛,整个人扑倒在地上,背后刚刚被人踹了一脚。 恶狠狠的比方才在外面看花灯那会儿要重很多。 孙庞这么一摔,正脸贴地,嘴巴里“哗哗”血,门牙都差点摔下来。 这会儿摸一摸,虽然没摔下来,可好像也有些松动。 孙庞恼怒至极。 他破口大骂:“你这贼孙子!敢踢孙爷爷我?!” 一边说,一边想到什么,转头看旁边那个原本负责钳制林瀚的男生。 这一眼,却让孙庞眼睛瞪大,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那个男生竟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也就算了,孙庞恍惚之中,竟然还看到一个血淋淋的身影蹲在那个男生身边。 他眨一下眼睛,那个身影又消失了,像是从未出现过,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孙庞:“……”怎么回事儿?! 他正陷入混,脑子里一片糟糟,季寒川大喊一声:“妈!” 这一回,林母身上没有再被触发“ooc”。 在经历了刚刚那一幕之后,林瀚受到刺,有什么反应,都是正常的。 季寒川原先觉得,“刺”恐怕需要依靠这里的鬼来进行。谁能想到,孙庞等人竟然这么快就超额完成了kpi。 在他接连解决了那个钳制自己的男生和孙庞之后,顺子还在犹豫,不知道是否要跑,另一个男生却跑到没影儿了。 见状,顺子也骂了一句,一样脚上抹油。 孙庞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季寒川,眼里闪烁着仇恨。不过念头一起,他又哆嗦了下,莫名觉得身边发冷。 那边,季寒川扶起地上的林母。 嗓音里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哭腔,“妈,对不起。” 林母刚刚眼睁睁看着儿子踹翻孙庞,还有些愣神。听到这话,她心中悲痛,哪能不明白儿子这是为了自己,终于第一次反抗。但还是有残留的羞,实在是孙庞之前那主意过于恶心。哪怕为了儿子以后考虑,她都得做些什么。 不过季寒川先一步说:“妈,我们快走吧!” 他也觉到逐渐降下来的温度了。 虽然主要是针对孙庞,不过要是待太久,难免会被纳入攻击范围。 林母一愣。 季寒川低声说:“我刚刚录着像呢。” 林母明白过来,原来儿子手上已经有证据,不用再和孙庞他们歪。 她心中恨恨:“行!” 又想:但毕竟没有发生犯罪事实,而且听孙庞前面的话,他读高一,也就是说,现在还不十六周岁。 想到这里,林母心中暗恼。 不过在那之前,最重要的,还是先离开这里。 她实在不想再在此地停留了。 季寒川扶着林母,走出逃生通道。 一门之隔,外面就是商场二层。门推开,外面的喧嚣声立刻入耳。离这里最近的是一家炸排的店,正散发出阵阵油香。林母当即就愣住,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呼救声没有被听到,是因为附近没有人。可现在,这里分明…… 沉重的铁门在他们背后关上。 孙庞正从地上爬起来,“啐”了口,吐出一嘴血沫子。 季寒川这一转头,恰好看到他。 同时,也看到孙庞背后那个血淋淋的影子。 他见状,出一个微笑。 而孙庞抬头,恰好对上“林瀚”这会儿的笑容。 他登时就怒了,站起来。手臂上的咬伤,脸上的摔伤,都让孙庞直接记恨上这对母子。他下定决心,等自己出去之后,一定要让这两个人付出代价! 不过在那之前,他哆嗦一下,想:这可真是够冷的啊。 孙庞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出去,恐怕会引人注目。所以他的打算,是从旁边楼梯下到一楼,然后拐去旁边的洗手间,先把自己收拾出个人样。 想到洗手间,孙庞冷冷地“哼”了声,记起刚刚在公厕,自己试图让林瀚上演一出“狗吃屎”,然而失败。 他迟早有一天,要拿到照片! 想到这里,他迈起脚步,往楼下走去。 这一下楼,才发觉,拐角的地方,顺子竟然站在那里。 他是背对孙庞的,不过孙庞当然能认出来顺子的背影。见了对方,他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就往顺子背上派去。 “我草你妈的,你他妈就这么跑了?!跑了?!” 手落在顺子身上—— 不。 手没有落上去。 顺子的身体上出现一块凹陷,直接让孙庞的动作落了空。 孙庞愣住。 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画面:顺子的身体,好像成了一个面团儿,而且是已经被人过、捏出一个坑的面团儿。 他后知后觉,眼前是否发生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孙庞迟疑着、僵硬地抬头。 顺子依然背对着他。 但他的脸一百八十度转过来,看着孙庞。 明明刚刚才分开,可此时,孙庞却觉得自己不认识顺子了。 顺子的脸比刚才白了几个度。 他一个到处打架的学生,脸原本被晒得黑黝黝的,哪像现在,简直像是刷了一层白油漆。 孙庞咽了口唾沫。 他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顺、顺子?” 他叫了声,声音却越来越低,身体也下意识往后退去。 然而退了没两步,背后就撞上了什么。 那不是墙壁。 而是热乎乎、黏糊糊的,带着体。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孙庞又咽了口唾沫,他的大脑在疯狂发出警报,告诉他,眼前一切都不对劲,有问题! 那个顺子竟然朝他笑了。 他对孙庞说:“孙哥,你往后看看啊。” 孙庞腿软,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不能够往后看! 一旦看了,一定——一定会发生什么很糟糕的事情。 他是这么想的。 但这一刻,身体好像不听他使唤。 他的头慢慢地转过去,看着背后。 背后是台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孙庞愣了片刻,松了口气。 他喃喃说:“什么都没有。” 顺子的声音又传过来,幽幽地,告诉他:“对,是什么也没有。” 孙庞冷静下来,转回头。 可是—— 他发现,自己已经转不回去了。 他的脖子,刚刚扭了一百八十度,变成和顺子一样的样子。 …… …… “妈……” 季寒川轻轻叫了声。 他叫得很没有心理负担。 在现实生活里,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说出过这个称呼。 不过现在,他很快入戏,低着头,坐在林母身边。 林母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记挂刚刚的羞辱,还是应该心痛儿子的遭遇。 但她毕竟是一个母亲,所以后面的情绪很快占了上风。 林母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