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今年不过二十四怎么就一把年纪了?”尹颜玉替江初唯打抱不平。 “年纪不是问题,女儿都这么大。” “又不是亲闺女。” “你说什么?”萧瑾辞懵。 尹颜玉亦是懵,“太子哥哥不知道吗?小鹿不是江夫人所出。” 萧瑾辞默了默,“江尔鹿不是她给章卿闻生的孩子吗?” “……”尹颜玉头疼地摁上太 ,“太子哥哥!你都说什么呢?” “章卿闻不是她前夫吗?” “是前夫,但是……”尹颜玉倒 一口凉气,缓了缓神才又说道,“章大夫五年前遭过 刑。” “这,这怎么回事?”同为男人,萧瑾辞大腿 忽的一紧。 尹颜玉将章卿闻跟江初唯在大周皇 里的那些遭遇简单地说了说。 萧瑾辞听完很气愤,“大周皇帝太不是人了,江夫人脸上的那疤也是他划的吗?” “是江夫人自己划伤的。” “她怎么那么傻?”萧瑾辞又气又心疼,“就算不想给人当替身,也没必要 伤自己吧。” “太子哥哥,还有一事儿我说了,你别生气好吗?” “说吧,”萧瑾辞往江初唯的房间看了眼,“本太子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其实姑姑跟我说……”尹颜玉犹豫道,“江夫人划伤自己也是为了大周景王。” 尹颜玉不知道大周景王就是萧瑾辞。 萧瑾辞自个儿就更不会知道了,心头一股无名火直 天灵盖,脸 猛地一变,“江夫人情债倒是 多嘛。” “江夫人又不是喜 景王,太子哥哥你紧张什么?” 萧瑾辞闪烁其词,“本太子……哪有紧张?” 尹颜玉偷笑,继续道:“江夫人当景王是弟弟一样疼惜,而且姑姑说景王跟太子哥哥同名呢。” 萧瑾辞想起江初唯第一次见他时,哭得两眼通红地喊他阿辞。 原来是将他认成了大周景王。 “小玉儿,景王长什么样子啊?”萧瑾辞不由地好奇,一定跟他有几分像吧,不然江初唯也不会认错。 “不知道,”尹颜玉耸肩,“姑姑没说,反正一定没有太子哥哥好看。” 萧瑾辞勾 ,颇有自信,“那倒是实话。” “太子哥哥,”尹颜玉靠过去又小小声问道,“你喜 江夫人吗?” 萧瑾辞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不喜 !” 但心里却也摸不清自己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 情。 喜 吗? 他跟她认识才多久,不过几天而已……却又像是旧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莫名地放松下来。 而且,如果说不喜 ,他又很在意她。 萧瑾辞等到傅兰兰出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路上,傅兰兰跟他说话,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声。 直至听到江夫人三个字,他才有了 神。 “殿下,江夫人先前在大周过得太累了,”傅兰兰眼角微微泛红,说话甚至都有些哽咽,“五年前被贬出 嫁给章大夫,跟章大夫在郊外庄子小心度 ,不过还好彼此陪伴互相取暖。” 互相取暖。 萧瑾辞听了不大舒服,脸 微变。 “殿下……”傅兰兰突然站住脚,她抓住萧瑾辞的袖袍,仰起小脸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成全。” “太子妃有何请求?”萧瑾辞待傅兰兰向来温柔,与她说话不由地放轻嗓音,生怕惊扰了她。 傅兰兰抿了抿 ,长睫微颤,“江夫人一心向往自由,殿下何不放她离开呢?” 萧瑾辞淡淡地哦了一声,“章大夫的意思?” “不是,”傅兰兰忙解释道,“章大夫什么都没说,只是我心疼江夫人罢了。” “你若真的心疼她,就更不该为她求这个情,”萧瑾辞心里不大痛快,但还是没对傅兰兰发火,耐着 子说道,“她留在东 不好吗?吃穿用度不愁,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本太子又不曾关她紧闭。” “但……终究不是真正的自由,我想江夫人是想找个寂静的地儿,跟章大夫和自己的女儿携伴到老吧,毕竟他们一家三口 情那么好,肯定不想旁人打扰。” 一家三口? 携伴到老? 不想旁人打扰? 所以他就是那个打扰到他们的旁人? 萧瑾辞沉默了。 “殿下……” “此时容本太子再想想。” 萧瑾辞这晚回了自己的韶沁苑,晚饭都没吃,站在窗户边望着诗禾苑的方向。 两座院子离得不是很远,隐约听得见说笑声。 正如傅兰兰所言,他们一家三口 情真好。 不远千里地陪江初唯来大西国和亲,江初唯亦是顶着外面的 言蜚语,坚持将章大夫和江尔鹿带在身边。 或许他真的该放手的。 夜里,萧瑾辞突然听到马蹄声,渐行渐近,最后已到了跟前,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少年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从他身侧呼啸而过,带起的冷风刮在他的脸上,刺骨的寒。 萧瑾辞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虽然他没看清他的长相,但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随着周遭场景的不断变化,萧瑾辞走进一座荒废已久的 殿,还来不及辨得这是什么地方,他就听到有人在说话。 “娇娇……”少年低沉沙哑的嗓音,就像困兽发出的低鸣,“娇娇,我回来了……” 萧瑾辞循声找去,终于在寝殿再次看到了那位怒马少年。 他背着他站在一个大酒缸前面,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萧瑾辞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他喃喃地喊着娇娇,缓缓俯身下去抱住了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从他臂弯里 出一丁点。 萧瑾辞这才终于窥得一二,竟然是个血淋淋的人头。 披头散发, 脸是血,而且脸上除了血,其他什么都没有。 眼睛、鼻子、嘴巴都被割掉了,一脸的血 模糊。 萧瑾辞突地捂住了 口,按理说应该是恶心的,但他却只觉得心里好疼,仿佛受折磨的是他自己。 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这么在意? 少年突然拔出了 上的佩剑,萧瑾辞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张不开嘴迈不开腿。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将那人的头颅割断。 鲜 的血水顺着剑柄滴落砸在地上,盛出一朵一朵破碎的红花。 少年抱着血淋淋的头颅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低头吻上她的 …… 已经没有 ,只剩隐约可见白骨的下颚。 痴情 绵。 最后他抬起头看向萧瑾辞。 第56章 萧瑾辞梦中惊醒, 头大汗,甚至眼角都 了。 他跟失了魂似的躺在 榻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顶上的幔帐, 半晌, 坐身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白皙干净,不见一点血。 捏了捏手指,却还有那种黏糊糊 漉漉的 觉。 萧瑾辞从 上下来鞋子都没穿地扑向旁边的梳妆台,两只手撑在桌案上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那张脸终于跟梦中的少年一点一点重叠。 竟然真的是他。 萧瑾辞无力地瘫坐在椅子里,但他为什么不记得自己杀了人? 娇娇到底是谁? 萧瑾辞突然想到尹颜玉昨天跟他说的那个大周景王, 难道是他托梦给他想要告诉他什么吗? 萧瑾辞赶去诗禾苑, 却只见得章卿闻。 “江夫人呢?”萧瑾辞开门见山问道。 心中疑惑太多, 与其问一知半解的尹颜玉, 还不如直接问当事人江初唯。 章卿闻温和道:“江夫人去庆铃山采药了, 有囡囡跟小玉儿陪着,殿下倒不必太担心。” “什么药这么珍宝, 非得要她去采?东 养那么多人干嘛的?!”萧瑾辞何止担心,人都快气炸了,庆铃山势险峻不说,最近天气转凉,山上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稍不注意滑下山怎么办?她不要命了吗? “是为治太子妃眼疾的药, 极为罕见,只长在雪季高山上, 不过草民已再三叮嘱江夫人,到了郊外雇人采药即可,大可不必上山冒险。” 萧瑾辞暗舒一口气, “既然如此,她为何走这一趟?”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