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明 就要上路出发, 临行前,王府里最后要忙的琐碎事情还有一大堆。端王妃又打发人过来,送来了之前在秋狝时提过的两支极好的人参, 菩珠写了致谢函让人送回去。忙得是脚不着地, 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终于在天黑之前,将全部的事都处置好了。 月事来的头两天, 照例有些 酸背痛, 何况今 又这样一通忙碌。 她在寝堂里给李玄度亮了灯, 无事后,打发掉跟前的人, 剩骆保在外头等着李玄度。 她上 躺下去, 又睡不着觉, 闭着眼睛,脑子里还在不停地翻腾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同房就不必说了。等小 子一结束, 立刻开始。 先前只是她推三阻四不愿和他同房, 反倒将他惹得愈发上心。他对自己毫无招架之力,只要她愿意,他求之不得。这一点她很有信心。 除了这件大事, 等到了阙国,等着她的还有另外两件大事。 第一是探察李玄度和阙人的真正想法。这一点,她和皇帝其实不谋而合。 李玄度虽然现在对她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 但他到底在想什么,往后打算如何, 他从不和她说。她现在也不敢问,怕催 太急惹他疑心。 第二件事, 就是他的表妹李檀芳。 在从骆保口中得知姜氏对李檀芳的评价之后,菩珠心中就开始 到不安了。 能让姜氏都这般认可,说实话……她对自己的信心有点不足了。 但她有另一个决定 的优势,那就是她已经是李玄度的 。而且现在,不管李玄度心里有没有他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反正他人已上了她的船,看起来也没想下去的意思。 所以,警惕是必要的,但也不必太过妄自菲薄。到时候看看她人,再定后策。 李玄度如他所言那样,天黑后不久,回了。入寝堂后,他让菩珠不必从 上起来,问了几句明 出发准备的事,随即沐浴更衣,上 躺了下去。 “殿下,道观听经如何?” 其实菩珠不希望他去道观。 一天到晚和那些打坐炼丹追求长生的道士混,会有什么前途?万一最后也看破红尘去当道士,那她怎么办? 这次出门,她就特意吩咐骆保,不要给秦王带道家的黄卷经书,随便带几本兵书也比这个强。 李玄度随口道了声尚可,便问她身体吃不吃得消,明天能不能上路。 “能!不能耽误了外祖的寿 。何况,不止殿下想见到他老人家,我也想,简直恨不得明 就 翅飞过去!” 她甜 地回答他——莫说只是有点 酸,就算断了,躺着过去,也不能耽误时间。 “辛苦你了。早些睡吧,明 大早就要起身。”他抱了抱她,柔声道,又继续替她抚 后 。 菩珠享着来自他的抚 ,渐渐地,酸 之 减了不少。她舒服地闭上眼睛,脑子里却还想着昨天的事。 昨天她借着沈皋召自己见面的事由,用将来的孩子向他施 。看他反应,绝对是起了作用。 自己的策略是对的。 她决定趁着气氛好,再提醒他一下。 “殿下,我若说错,你莫怪我。道士那种东西,无事听听就好,玄之又玄。殿下何曾见过人原地飞升,长生不老? 后要是有了孩儿,难不成也教他学你打坐炼丹?” 李玄度笑了笑,唔了一声,继续替她抚 后 。 她仿佛有点犯困了,眼睛半睁半闭。 李玄度却渐渐心浮气躁,无法安神。他在想着今 在道观里遇到的事。 他自然相信自己的女人。萧氏的一番话,只是更加证明沈旸对她的觊觎之心而已。 但自己人还活着,别的男人便就敢如此盯着她了。 凭的是什么?权力。他曾经天生拥有,所以从未入眼的权力。 而今失了,如同兽入困笼,被拔去了爪牙。同父的兄长仍要取他 命也就罢了,连野心 的下臣,也迫不及待地在一旁窥伺起了他的女人。 李玄度一阵燥热,下 来到案前,倒了一杯水,饮了,放下茶盏,转身要回之时,手不慎一带,茶壶打翻,壶中剩下的水汩汩 出。 “怎的了?” 菩珠今 实在有些乏了,半梦半醒,模模糊糊听到动静,问了一句。 “无事。茶水泼了而已。” 他扶起茶壶,见水已渍 一片衣袖,道:“衣裳都收起来了吗?我换一件,这件 了。” 菩珠闭目嗯了声:“地上那口箱子里。明 要上路,剩下的衣裳和杂物都搬出去了,剩这一口,我记得里头有你的里衣。要我替你找吗?” “不用!” 李玄度走过去。“我自己找,你 酸,不用起来。” 他打开箱子,俯身找自己的衣裳。 菩珠忍着困意等他回,等了片刻,不见他有动静,打了个哈欠:“殿下你还没找到?好似在我那件红 衣裳的下头,很好找的……”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心咯噔一跳,登时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睛,一把 开帐子,看见他俯在那口箱前,背影一动不动,低头仿佛在看着什么东西。 她连鞋子都来不及趿,光着脚就从 上跳了下去,飞奔到他的身后,探头一看,他手里果然拿着那本今 自己刚刚 进去的小册子。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夺,他已是站起身,避开她手,她夺了个空。他抬起眼看着她,指着手中的小册子,脸上 出不可置信的神 :“这是你的?” 菩珠懊悔万分,恨自己怎糊涂到了如此的地步。白天才藏起来的东西,忙昏了头,转个身,居然就大意了。且又是何等糟糕的运气。连一夜都没过去,竟就如此巧,落到了他的手里。 她脸 唰地变白,心虚不已,几乎不敢看他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睛,勉强补救:“殿下你听我说……我是想……想早些为殿下生个儿子……” 李玄度又翻了几下小册子,点头:“明白了。是否等你这月的小 子过去了,接下来的几 ,你还是身子各种不适,要等到生子 才和我睡?” “对了,还必是要哄着我在东向和你做那等事。我如此好骗,言听计从,你心中颇是得意是吧?” “我没有……” 他将手里的小册子掷在了她的脚前,以此打断她的话,侧目向她。 “你把我李玄度当成什么?我就这么盼着你替我生子?” 他没有大发雷霆,最后这一句话,甚至仿佛是用笑的语气说出来的,但他眼中的怒气和失望却是遮掩不住,她看了出来。 他越是如此克制,反而越令菩珠 到心慌,甚至有几分害怕。她镇定心神想要努力补救,急忙走到他的面前,伸手紧紧地抱住他,仰面望他。 “殿下,我错了,这事我不该骗殿下。我是听说殿下在阙国有位从前也曾议婚的表妹,我担心我比不上她,这才想尽快怀孕生子。我没有考虑殿下的 受,固然错了,但真的是为了留住殿下的心!” 李玄度立着,一动不动,既没有回应她的拥抱,也没有推开她。 他俯视着她仰着的脸。 这般美貌的一张脸孔,这般动人的一张嘴巴。 他还能信她吗。 她连这种事也骗他,将他玩 于股掌。简直没法形容方才他无意间翻到这本册子时的 觉。 说震惊也不为过。 他的这个王妃,在她呈现给他的表面之下,包藏了怎样的一颗心。 那夜曾深深打动了他的所谓她 了他才救他的“真心”,到底又有几分? 怀疑的种子在心里冒头,迅速蔓延,那道信任的墙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瞬间倒塌。 种种亲密的情景,从他的脑海里掠过。她在他身下紧紧地抱着他,娇声娇气地喊他殿下。此刻想来,这仿佛也成了一种讽刺。 他更是 令智昏,竟因为一个 口谎言算计自己的女人,险些将陪伴了他多年的忠仆也给遣走。 李玄度的心中掠过一缕浓重的自惭和愤怒之 。 当 离出那遮人眼目的 情,再回忆她在自己面前的种种作态,一切便都豁然明朗了。 “骆保!” 他突然大喝了一声。 寝堂之外,传来一道应声。 “走开,离远点!不许人靠近!” 堂外再无任何动静,堂内也静悄悄的,不闻半点声息。 “恐怕未必吧。” 他终于再次开口,看着她,慢慢地道。 “昨夜你向我哭诉,说即便不为你考虑,也要为孩儿考虑。你处处拿一个还没有影的孩儿来说话。你是想借孩儿向我施 是不是?你从没有变过。你只是换了一种手段来 我起事,好等 后,能有机会送你坐上你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对不对?” 菩珠心咚地一跳,整个人发软,抱着他的手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他继续道:“如此看来,我若说那 ,你之所以想法设想救我,不过也只是你权衡之后的谋算,不算冤枉你吧?” 他凝视着她, 角勾了勾,浮出一抹自嘲似的冷笑。 “如此就想通了。我本就不解,在河西时,你为了俘获太子之心,费尽心机,不择手段,被迫嫁我之后,我何德何能,如此快便能叫你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地做我的 ?” 菩珠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全都是他自己在臆测。他看不见她的心,她完全可以否认,坚持她是 了他,怕失去他。 可是所有能够遮羞的衣物,都被他一层一层,毫不留情地扒了,最后她犹如一丝不挂,浑身上下,再无寸缕遮羞。 不止如此,他竟还用如此轻视的语气再次重提她从前勾引李承煜的旧事。她更是 到自己仿佛被他打了狠狠一记耳光,心底涌出了一种深深的羞 、不忿,却偏偏无力反驳的绝望之情。 前一刻还搂着自己柔情 意。她道歉了,他竟还不依不饶,翻脸无情到了如此的地步! 她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李承煜的事情,他是打算要记一辈子,时不时拿出来羞辱她一顿? 若不是他得过且过不思抗争,她一个女子,何至于如此费心费力? 她的面庞涨红了,再也忍不下心中的不 和怒气,松开了抱住他的手臂。 “不错,我千方百计想有孕生子,就是为了向你施 。怎样,这是错吗?我想当皇后,这又是错吗?你是我郎君,我不指望你指望谁?皇帝对你步步紧 ,就差架刀子到你脖子上了,难道这也是我骗你?我不信你看不透,但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还在等什么?等刀子落下来吗?我确实是对你用了心计,但不过是想催促你,好叫你早 奋起抗争,夺回你原本天生就有资格获得的一切。我在害你吗?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李玄度,你是个既没用又小气的男人!我对你很失望!” 她还不解气,又抬手恨恨地推了他一把。 李玄度大约没料到她竟是如此的反应,看着她,一脸错愕的表情,冷不防又被她推了一下,一时没站稳脚,后退了几步。 待站住,他脸 大怒,紧紧抿着 角,盯了她片刻,忽然朝她伸出一只手:“拿来!” “什么?”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