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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呪医师 首辅家的长孙媳 无限升级的我无所不能 诸天万界之我是天道大爷 七零之无巧不成婚 全本小说
新御宅屋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菩珠 作者: 蓬莱客 时间: 2024/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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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王,众人神各异。似茫,又似怀了某种暗暗的期待。还有人甚至动不已,扑地跪拜。

    李玄度面无表情。

    他弯,捡起了地上一张染血的不知主人身在何处的无主神臂弓,再从一具东狄人的尸首上随手拔下一枚箭簇上沾着模糊血的箭,搭弓,弦,绷得紧紧,瞄准远处那只不停蹿跃的白王,片刻之后,倏然放箭。

    那箭离弦追着王而去,如暴风,如星,如闪电,转眼到,一箭入了头的正中。

    王发出最后一道长长的嗥叫之声,若凄厉哀鸣,随即从岩上一头掉落,栽在地上。

    李玄度随即抛弓,跃坐上了马背,振臂,扬剑,指向北方王庭的方向,厉声喝道:“追击!”

    他的命令,被一道道地传扩开来。

    东狄部王众人眼中那点残余的神采,瞬间熄灭,个个面如死灰。

    而李玄度麾下的万千将士,在王坠落,李玄度发出追击命令的瞬间,爆发出了一阵齐呼之声。

    “天子神武!”

    “万世之功!”

    这呼声,如龙威虎震,撼动原野,久久不绝。

    第145章

    涿山之战, 李玄度大破虏军,靡力死,东狄诸部或降, 或遁, 他率军追击千余里, 深入北境,直破王庭。

    此战, 共斩部王以及贵族之下敌虏首级过万, 缴战马牲畜数以百万计, 王帐之下的三十二部,除少数负隅顽抗者, 其余皆由部王率众投降。

    此前协同东狄攻打西狄银月城的康居国, 王亦自缚乞降, 姜毅代李玄度受降。

    但和康居国一样为东狄所驱的乌离,却没这般好运。

    十二年前, 乌离王曾为虎作伥, 袭杀了一位自银月城东归的李朝使官。

    倘若仅仅如此,亦可勉强类比为敌对战场之上不可避免的血之杀。

    但当,那乌离王不但偷袭杀人, 为讨好东狄,达到耀武扬威的目的,竟还行辱尸之事,暴行可谓丧心病狂, 令人发指。

    十二年后,这一战, 乌离王被俘,乞降而不得, 先遭斩,继而碎尸,死无葬身之地。乌离国则直接灭国并土,归入西狄。地图之上,西域之西,乌离二字,彻底抹去,不留半点痕迹。

    奏凯传遍西域南北。诸国闻讯,那些原本便诚心投附李朝秦王的宝勒于阗等国,自是欣鼓舞。而因势相从的邦国,闻讯之后,亦死心塌地,断绝异心。

    东狄铁蹄曾踏遍西域。这个在北方已存续了数百年的强大政权,今亦瓦解于李朝那辆滚滚前行的战车车轮之下。李朝之国运,势若升,在其芒炽之下,任何的对抗,都将被证明是为不自量力螳臂当车。

    今始,将是一个百蛮宾服、四方来朝的太平盛世。

    而对于菩珠言,这胜利的意义,远不止如此。

    李玄度远赴西狄作战时,她带着鸾儿,从河西到了霜氏城,这半年来,便在这里等他。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光和煦的午后,霜氏城外,远远地行来了一队军士。

    他们受遣来此,她出发上路。

    李玄度还在从东狄王庭回军的路上,待他归来,他将陪她一道,她父亲遗骨。

    此前随他西征的骆保,这回也跟着这支军队,先回来接王妃。

    他的归来,给都护府里的众人带来了许多笑。他向围着自己的若月、李慧儿和阿姆王姆等人,描述他此次随秦王西征所亲历的每一场战事,尤其最后一场大战,双方会军山麓之下,起初,那靡力是何等猖狂,驱使着那支令人胆寒的重骑兵,妄图制霸战场。

    那一战本就波澜起伏,惊心动魄,他口才又超群,再加几分夸大,简直令众人听得手心冒汗,紧张万分。当听到秦小虎被靡力故意伤,无法营救,眼看就要惨死在重骑军阵的马蹄之下时,幸有一人,身是胆,驱马入阵,先靡力,再马目,终从阵前马蹄之下将人夺回,全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那救人者是何人?”李慧儿忍不住好奇发问。

    “不是别人,正是崔铉崔将军!”

    骆保稍稍卖了个关子,说出名字。

    众人恍然,纷纷赞他独胆英雄。

    李慧儿遥想当时一幕,不神往,微微地出神。

    那边骆保又继续口述,讲靡力统着身后的铁骑方阵向坡上秦王,秦王如何在最后一刻,带着埋伏的骑兵杀入阵中,摧毁铁阵,说到兴奋之处,忍不住手舞足蹈,众人也是跟着热血沸腾,动不已。

    待他话锋一转,又说秦王如何亲手斩乌离王,为王妃之父左中郎将复得血仇,痛快之余,又是一阵唏嘘。

    紧接着,骆保咳了一声,开始讲秦王如何一箭落白的经过。

    在众人眼中,这一幕如神喻一般,昭示了胡运衰绝,而终结胡运之人,便是李朝秦王李玄度。

    当时场面,震撼人心。

    其实,这曾在靡力祭天礼上便出现过的“图腾神”,不过是靡力豢养的东西罢了。

    他知中原皇帝以天子自居,喜好种种所谓之“天降祥瑞”,遂暗中效仿,将白在祭天典礼上放出来,好令东狄各部相信他是天之所选。当大战,他亦带白上阵,本打算取胜后,安排再度现身战场,以力证他的大汗身份乃是神授。他却没有想到,自己最后战败而逃,白失主,误入阵前,撞到了李玄度的面前。他知白乃东狄人图腾,遂一箭落。

    但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冥冥之中的天意?

    “你们说,这是否上天之兆?我秦王乃麟瑞降世,管它什么蛮神,还不是手到擒来……”

    骆保眉飞舞,众人纷纷点头。王姆神郑重,还立刻双手合十,朝天恭恭敬敬地拜了两下。

    阿姆抱着女君之子,听到怀中的小世子随了人声咿咿呀呀个不停,便低头逗他笑,逗着逗着,想起女君幼年遭遇的种种不幸,再想到今一切,心中欣之余,眼眶忍不住微微泛红,趁众人不注意,飞快地拭了下眼角,随即又笑着抬头,继续逗着小世子,听骆保说话。

    这一夜,鸾儿白天玩累了,早早地睡去。

    菩珠伴在儿子身边,望着他睡的一张小脸,思绪万千。

    明早便就出发了。

    两世的心愿,终于就要实现了。

    遗憾,欣,也是深深的

    一种想要落泪的觉。

    她恨不得天快些亮,好让她早些上路。这一夜,几乎无眠,第二早早地起了身,收拾妥当,准备去寻霜夫人和她一道出发上路,不料却被告知,霜夫人今早已经走了,回往庄园,但留下了那个可以为她带路去往她父亲坟茔的管事。

    过去这一年多,因不太平,霜夫人大部分时间都在坞堡这边帮菩珠理事。这半年来,李玄度不在,霜夫人更是和她朝夕相伴。这回接到消息,去父亲遗骨,考虑到当年便是霜夫人为父亲收拾了身后之事,说恩重如山也不为过,菩珠当时便将消息告诉了她,诚挚地邀她同行。

    没想到此刻临出发了,她人却悄悄走了。

    菩珠沉了下,追了出去。

    朝初升,晨未晞,她纵马,追到了霜氏城外,出去几里地后,远远看见前方路上行着一队人马,知是霜夫人,加快速度,疾驰而上,终于将她拦住。

    霜夫人从马车中走了下来,菩珠亦下马,二人停在路边。

    晨风了她的发。霜夫人抬手,帮她捋了捋发,柔声道:“我留给你的人,知你父亲坟茔所在,你跟着他去便是了,怎来追我?耽误了行程,便是我的罪了。”

    菩珠问道:“夫人为何又改主意,不愿同行?”

    霜夫人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去了。

    她望着前方的旷野,沉默了片刻,转回视线,目光落到菩珠的脸上,凝视着她,微笑道:“你父亲能归乡,这便是最好的事。我从此心安了。我便不去了。”

    一个女子,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遇到了一眼误终生的人。

    是幸,还是不幸?

    而今老去,她回忆当年,是悔,还是不悔?

    菩珠和霜氏对望了片刻,未多问,只请她稍候,走到自己那红马之旁,从鞍袋中取出一物,回到了她的面前,在她疑惑的目光注视中,将手中那用布仔细包起来的东西递了过去,轻声道:“此物留给夫人吧,权作纪念。”说完向她深深行了一个谢礼,随即转身,上马而去。

    她留给霜夫人的,是父亲的那几册西行手记。

    料父亲或是母亲地下有知,应也不会责备她的自作主张。

    当她便出发西行,路上畅通无阻,再无半点阻拦。沿途各大小邦国,知悉她身份,皆国王王子亲自出城相,予各种方便。她披星戴月,一路紧赶,方七八,便走了一半多的路。

    这正在赶路途中,忽见对面道上黄尘滚滚,似来了一队人马,也不见打任何旗号,一时不知对方是何来历,便命随众停下观望。

    对面的那队人马渐渐近了,菩珠心跳加快,一把掀开遮挡了自己视线的幂篱,睁大眼睛望着前方,几乎就要落泪了。

    对面那个一马当先正朝她疾驰而来的人,竟是西征去了许久的李玄度!

    “秦王殿下!是殿下来接王妃了!”

    随她同行的骆保也认出了人,惊喜地大声叫了起来。

    菩珠足尖轻踢马腹,催马向前,朝他去,很快和他相逢于道,一起停马。

    她坐在马背之上,眼中含着微泪,看着风尘仆仆的他丢下马鞭,捷地翻身下马,大步朝着自己走来,走到她的红马之前,他停了步,仰头,和她对望着,双目一眨不眨。

    片刻之后,他咧嘴一笑,朝她伸来手,轻声道:“王妃别来无恙?可有思念汝夫秦王?他思汝甚,夜夜入梦,便命我来,汝于道。”

    菩珠再也忍不住了,嗤地轻笑出声,泪却自面庞滑落。她伸手,让他握。他轻轻一拽,她便从马背上滑落,落到了他的怀中。

    双马错,将二人圈在中间,挡住了两头众人的视线。或许也挡不住,他却肆无忌惮,将她揽入了怀中,低头含住她的,吻她于道,深深不放。

    第146章

    菩父埋骨的所在, 位于荒野里的一片高坡之上,向着京都方向。

    十几年过去了,那片坡地早被荒草尽数覆没, 除去荒草, 方显而出。

    一抔坍塌的土丘, 一块无名的青碑,碑前了一支节杖。这便是全部。

    杖风吹雨淋, 地上节杆早已腐朽不堪, 但下半截, 却依然入在地,至今尚未倒下。

    这一, 荒野之上, 旌旗蔽, 万名鹰扬校尉,身着玄甲, 光辉耀。他们整齐阵列, 肃立坡下,祭吊英魂。

    在校尉将士的注目之下,菩珠着那来自旷野深处的猎猎大风, 一步步地登上高坡,来到了父亲的埋骨之地。

    祭官念诵着祭文,她跪在那抔荒丘之前,忆父亲当年的音容笑貌, 也再次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最后一次送他出门时的情景。

    他笑着答应她,说很快归来, 然而从那之后,再未归来, 这么多年,独自一人长眠于此。陪伴他的,只有瘴雨蛮烟,野风阵阵。

    她忽抑制不住情绪,默默垂泪,正陷入伤,一时难以自持,忽到手上一暖,抬起朦胧泪眼,望了过去。

    李玄度素冠玄裳,和她并肩而跪。

    他的神肃穆,双目依然平视望着前方,一手却伸来,在袖下和她的手缓缓五指相扣,最后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她受着他掌心的温暖和有力,听着野风吹过坡地的呼呼之声和祭官那哀而不伤的铿锵献祭之声,心慢慢地定了下来。

    她望向父亲的坟茔,泪亦渐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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