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一天终于结束了。晚上,小红没有回巢,而是和雨文一起住在小会议室里。以前小宝、小红都是和雨文住在一起的,自从娘娘神殿建成以后,她们就搬到各自单独的房间去住了。今天她俩还是近四年来头一次住在同一间屋里。 雨文在小会议室里加了一张,让小红睡在那里。而她自己依然在上打坐。 今天虽然事多,但在雨文的巧妙周旋下,都获得了圆的解决,同时她还获得了和以往一样的呼与朝拜,可雨文并不高兴。弹住富锡庄园的叛,摆平了台庄园的众人,看起来很了不起,实际上雨文知道那只是耍了些小聪明。虽然不能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这不是雨文喜的处事方法。 小聪明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这十多年来,雨文一直都是把现代的东西照搬过来,以前都是无往而不利的。这套公务员系统也是按照现代社会建立的,当时她还是为自己得意的,可是谁能想到没过几个月就碰了钉子。 今天在会上,虽然那些族长和管事嘴上不说,但雨文看得出来,她们把这些公务员都当成密探了。公务员是用来做实事的,并不是用来盯梢的。 而且雨文想过就算以后能消除误会,让这套系统正常运作起来,也不见得就天下太平了。 首先问题就出在雨文这里,她当初的设想就是:公务员会把问题汇聚到自己这里,自己只需要签字批示,以后就用不着四处奔波了。 但是她总有不在的时候,那时所有的申请报告都会积下来。而且这本就不是贪图享乐的问题,就像这次打仗,就和吃喝玩乐没有关系。 还有一个就是同身受的问题了。就像这次富锡庄园的事,对那里的人来说‘没粮、没皮草’是吃不上穿不上的大事,但是对住在台庄园的这些决策者来说,就是纸上写的几个字而已。就算雨文整天守在台庄园里不离开,也无法同身受富锡庄园的事情。 而且这是一个大问题,就算现代社会也受这点的影响,所以才会有玩忽职守、虚作假、欺上瞒下等事情的发生。 所以雨文觉得:‘古代的帝王微服私访那套也不错,领导人就应该经常走到群众中去。呐要不要在富锡庄园也一个头头?’ 但转念一想:‘这不是又退回到诸侯割据的状态去了吗?’ 雨文很为这个事烦恼,不知不觉的,两个小时就过去了,整个庄园都安静下来了。这时,正在静坐的雨文听到了一点重的息声,她睁开眼睛,顺着声音望去。虽然现在屋里的灯已经息了,但炉子里出的一点光亮对雨文来说已经足够了。只见小红不知什么时候也坐了起来,现在正盘腿坐在上,但她的表情有点痛苦。 雨文平时最疼小红了,连忙问:“小红,怎么了?哪儿不好受?” 小红咬着牙说道:“没有,娘娘,我就是想像你那么坐着,可不知为什么坐一会儿腿就麻了。” “啊,是这样呀,不能忍就别忍了,躺下睡觉吧。” “我已经练好久了,每次都坐不了多久,腿一麻就坚持不住了。娘娘,你是怎么坚持住的?” “这个……”对这个问题雨文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穿越前她也这么盘腿坐过,一样会腿麻。现在拜穿越福利所赐,她盘腿坐着的时候,腿本就不麻,也就不用坚持了。 不过穿越的事雨文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没法向小红解释了,思前想后,她只能安道:“我也是练习了很久,最近这十年才突然发觉腿不麻了,所以你也不要着急,腿麻了就躺下,不必强求,说不定哪天腿就突然不麻了,这就叫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小红低声嘟囔了几遍,然后就伸直腿不练了。不过她并没有马上睡觉,而是下地把油灯点亮,取来纸笔,递到雨文面前:“娘娘,把‘顺其自然’给我写下来吧。” 雨文特别喜小红的这股好学的劲头,拿起纸笔就把这四个字写了下来。认真地默记可几遍后,小红才心意足的睡觉去了。 不过‘顺其自然’这四个字倒是给雨文了很大启发:‘也不是先进的东西就是好的,好不好关键要看合不合用,再说那种先进的制度本来就有缺点,我也没必要死抱着不放,要因地制宜有所变通。嗯,‘顺其自然’果然是个好词!’ 雨文终于出了笑容。 ☆、庄主 这一晚,雨文都考虑好了,就派山岩岩去富锡庄园做庄主,施行完全的自治。 天刚亮,雨文就起来了,亲自到山岩族去找山岩岩。这种事本来应该叫声大传信就可以了,可是她还没起,但是又怕待会儿山岩岩提前去了富锡庄园,那就不好办了。再说雨文在赶时间,她今天要赶回盐城,那里的人还在宿呢,更拖不起。 来到山岩族的房子,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山岩族的人还在睡觉,只有一个人在照料炉火。这人看到雨文就想问好,雨文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别出声。然后小声对她说:“一会儿,老岩醒了,叫她来大会议室找我。” 说完就离开了山岩族。回到大会议室没多久,山岩岩就急匆匆地赶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正在准备早饭的雨文,她赶紧问:“娘娘什么事这么急?怎么不叫声大传话?” “声大还没醒,让她多睡会儿吧,我又怕找你找晚了,你要是去了富锡庄园就麻烦了。” 这时雷声大和小红都起来了,雷声大看见雨文在亲自准备早餐,十分不好意思,这些事平时都是她做的。于是脸都没洗,就抢着来端盘子。雨文伸手一拦:“不用急,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先去把脸洗了。” 雷声大答应了一声,就赶紧洗脸去了。 雨文招呼山岩岩坐下吃早饭。落座之后,山岩岩问道:“娘娘,到底什么事?” “我昨晚考虑了一下,富锡庄园那些人什么都不会,需要有个人领着,我打算派你去那里当庄主。” “庄主……那是什么?” “就是那些人的头头。” “头头?” “就是说,我现在就是台庄园的头头,这里的大事小情都归我管,你以后就是富锡庄园的头头,那里的大事小情也归你管。” 山岩岩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笑容,毕竟权限变大对任何人都有引力,不过她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转瞬之间就换上了为难的表情:“娘娘,庄主听起来是不错,可是我怕干不好。” “干不好也得干呀,我以前也干得不好,不是也得硬着头皮干吗!” 山岩岩连忙摇手:“娘娘你谦虚了,你干得可好了。” “干得好吗?呐富锡庄园怎么会出事?” “都是我们连累娘娘了。” 雨文一笑:“算了,不要跟我说这些客套话了。这样,你在那儿好好干,有什么问题我会全力帮助你的。” “我一定好好干!”山岩岩也认真地点点头。 这时小红和雷声大也洗漱完毕了,雨文招呼她俩一起过来吃饭。落座之后,雨文把派山岩岩去做庄主的事跟小红说了一下,并代她:“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努力配合老岩的工作。” 小红点头称是。 “啊,老岩,我还有一件事,你也知道,我在盐城那边抓到了900名黄岩族的战俘,过些子就要运回来。” “嗯。”山岩岩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答应着。 “所以在我走的这段期间,你从庄园里挑关系比较好的氏族,带走900人到富锡庄园去,我要把那些的战俘都带到这里来劳改。” “劳改?” “就是安置在这里,让她们住在这里的意思。” “什么!娘娘。为什么要安置她们,杀掉不就行了吗?” 山岩岩一直以为雨文要把那些战俘都杀掉的,再说雨文当初只是给盐城的人做了思想工作,这里的人并不知道。所以,雨文深了一口气,把向岩玉她们讲的那套大道理又向山岩岩讲了一遍。 雨文苦口婆心、不厌其烦,讲得是唾沫星子横飞,听得山岩岩是频频点头。等雨文讲完了,山岩岩赶紧问道:“娘娘,为什么不把她们杀掉?” 山岩岩的问话让雨文气不打一处来:‘和着我刚才的话都白讲了!’ 但她还是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我不是说了吗,要让她们在劳动中认识自己的错误,改正自己的缺点。” “可是按祖宗的规矩,就是应该处死这些战俘呀!” 七年多了,又有人在雨文的面前提到了‘祖宗’二字,雨文心里十分不悦,可现在气氛好的,她不想吼人,于是什么也没说,低着头不住地吃东西。 这时大会堂外面传来了那50名士兵集合的号子声,到出发的时候了。雨文没时间,也没心情再给山岩岩做思想工作了,于是咕噜咕噜地把剩下的粥都喝掉,站起身来对山岩岩和小红说:“好了,我该走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以后再说吧。老岩,从今天开始你就带人搬家,小红,你要全力配合,我走了。” 说完起身就往屋外走。 山岩岩追问到:“呐战俘到底杀不杀?” 雨文头也没回,只是一挥手:“等我回来再说。” 然后就离开了大会堂。 ☆、造船 2月2早晨,雨文终于回到了盐城。这里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人们只能暂时住在山谷那边。 现在,山谷四周的高山上住着岩玉率领的300人,山谷里则变成了一个临时监狱,关押着那900名战俘。山谷里里外外多出来了许多草棚,不管是盐城的士兵还是黄岩族的战俘,都只能在那里面居住。 雨文这次回来就是要把这些人都运回台庄园去的。可往回运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如果只用现有的这艘船的话,周期会很长。1200人,每次50人,每次来回4天,总共就要96天,中途要是再有个大事小情、船只故障,就得另算时间了。 所以,雨文打算做一条大船,能把这1200人都装下。工程很浩大,不过雨文有充足的造船经验,应该没问题。人手也很多,学院的英都在这儿,还有大批的壮劳力,那些战俘可以当苦力。台庄园的机和许多要用到的小工具也都被带来了。 虽说万事俱备,可时间很紧。城寨已经被毁了,不能让大家长时间在野外宿,必须加班加点抓紧时间。而且船也不能造得太好,现有的青铜螺旋桨系统就暂时算了,用一般的木桨先顶着,甲板船舱统统省略,有一个船壳就够了。 雨文盘算着:经过这番简化,一个月应该能造出来。 盐城又围起来一小圈栅栏,里面随便搭起来一些茅屋,现在这里就变成了一个临时的造船工场。 雨文从山谷那里调来了200人,只留下100人看守战俘。这样分兵很危险,不过黄岩族的有生力量已经被消灭了,不怕她们偷袭。 造船工作开始了,大家伐木的伐木,锯木的锯木,工地上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但天有不测风云,开工还不到一天,下午的时候盐城就下了一场雨,造船工作只能暂时停止。第二天、第三天都是这样。雨文以前没在这个时间在盐城住过,只是听岩青岩玉描述过这段时间里的坏天气。 ‘没想到这么恶劣!’ 而且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子这种天气还会持续下去,而且会变得更坏。 下雨的时候大家只能躲在草棚里避雨,所幸雨下的不大,也没什么风,要是来阵台风,肯定要把草棚吹散。但是天气很冷,冷得让雨文都有点不适应。 第三天下午,趁天没全黑,雨文穿上蓑衣四处察看情况。盐城的士兵都是被挑选出来的英,身体比较好,这种天气虽然令人不舒服,但还能得住。可山谷里的战俘们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身体比较差的战俘已经开始打冷战了,特别是那两个伤员,都已经发烧了。 雨文派人把伤员和身体比较虚弱的老人和小孩带到大船上,那里的船舱能温暖舒适许多。 这些战俘以为盐城的人要处决这几个身体不好的人,都非常悲伤。可是身为战俘,被抓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死的觉悟,所以只是默默泪,谁也没多说什么。 这天晚上,雨文和岩玉躲在一个草棚里避雨。她问岩玉:“往年也是这个样子吗?” “嗯,不过现在还好,过些子还会更冷,有些东西都会发霉。” 雨文听后一阵心酸:‘没想到这个时候会这么难过,也不知道以前她们是怎么住的。’ 于是她自责地说:“以前难为你们了,我还以为你们过得快活呢!” 岩玉赶紧摇头:“娘娘,你别这么说,这比我们以前住山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这里有火烤,有吃,我们都很意。” 雨文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气放晴,造船工作继续进行。 今天的造船工地格外繁忙,大家都在比以往更努力地干活。因为不光是雨文担忧现在的情况,其余的人也都很担忧,但是除了更努力地干活,尽快把船造好,大家也都没别的办法了。 这些人努力工作的样子雨文都看在眼里,她很动于这些人的善解人意,但她还是轻轻地摇头:‘就算她们全力以赴又能怎么样,在这种坏天气中,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船造好。但现在已经有人开始病倒了,就算能熬到大船做好的那天,可能已经没人可运了。’ 叹了口气,雨文独自走到海滩上。今天早晨海面无风无浪十分平静,有一条大船正在水面上游弋。大船的后面经常有各种鱼类跳出海面,一大群海鸟围着大船飞来飞去。 看着它们,雨文不想到:‘要是能像鱼儿那样游回去,或者像小鸟那样飞回去,就好了。’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