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卫衍,皇帝摆在明面上的说辞,绝对无可指摘,若不是他知道此事的“真相”,听到这道旨意,他恐怕也要信以为真支持皇帝的,而且他知道的那个“真相”,肯定不能被他人知晓,他当然什么话都不会多说了。 时间飞逝,又一转眼就到了。这午后,高庸进了内殿,一眼就看到皇帝端坐在案后,执笔在批折子,永宁侯正坐在皇帝身边,替皇帝磨墨,偶尔皇帝会抬起头,微笑着和他说几句话,永宁侯就在那里小声地回话。 这一幕,看着就让高庸觉得心中安宁。 皇帝和永宁侯两人,就该这么好好过子,天天这个发脾气,那个不理人,闹来闹去的,都是闲得慌。经过了这一遭磨难,皇帝心成了,永宁侯也懂事了,两个人又把话说开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动不动就飞狗跳,互相折腾,为难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了吧。 高庸脑中暗暗这么期盼着,悄声走上前去,向皇帝禀报:“陛下,田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景骊垂着眼,轻轻“嗯”了一声,表示他听到了,他提笔写完了要写的东西,才放下笔,合上折子,站了起来,拉着卫衍的手,来到了起居处。 他在主座上落座,想拉着卫衍坐到他的身边,卫衍却僵持着没有动。 “陛下,礼不可废。”私下里,卫衍愿意和皇帝相处得随意一点,但是有外人在场,他马上又要开始守礼了。 “田太医又不是外人。”景骊无奈地说道。田太医很多事都知道,卫衍有必要这么顾忌他吗? “反正不可以。”卫衍坚持。 “行行行,你坐下面去。”景骊没办法,只好松开了手,让他坐到下面去。 见他们都落了座,高庸才走到门口,宣了田太医入殿。 第一百一十八章千金买骨 “吾皇万安!”田太医进来后,恭敬地向皇帝行了礼。 “卿平身,赐座。”景骊淡然吩咐道。 高庸应了声喏,示意小内侍取了个软墩子过来,安置在皇帝侧前方。他自己则亲自动手,在皇帝的手腕下摆放了一个小小的玉枕,又帮皇帝卷起了一小截袖子,方便田太医把脉。 田太医向皇帝告了罪,在软墩子上坐了下来,凝神静气,给皇帝请起了平安脉。 一会儿的工夫,皇帝这边结束了,高庸又让人把软墩子和玉枕移到了永宁侯那边,依样画葫芦,让田太医给永宁侯也把过了脉,才让人送上了笔墨。 田太医独自一个人坐在旁边,写起了医案,他写完了两份医案,亲自捧着,呈到了皇帝的跟前。 卫衍从田太医给皇帝把脉开始,就一直盯着田太医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卫衍的表情没有不妥,他的眼神也没有不妥,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一直盯着田太医看,仿佛田太医的脸上突然长出了一朵花似的。 偏偏田太医的养气功夫非常湛,卫衍可以觉得到,田太医在给皇帝把脉的整个过程中,别说是表情或者动作,就算是呼的节奏,都没有过。 以至于卫衍越看,心里越发没底了。 皇帝说他不是身体不好,而是那个不行,所以如今要“修身养”,皇帝话是这般说,但是有没可能是在骗他?皇帝会不会生了什么重病,因为怕他担心,就瞒着他,找出了这么个理由来哄骗他? 自从皇帝这么说了,卫衍的心中一直担忧不已,但是这事他不能问任何人,更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否则被人意识到皇帝的身体有了不妥,就要闹出风波来了。 就算田太医现在正在给皇帝请平安脉,他也不能问。 皇帝的身体状况,是中至高的机密,除了皇帝和田太医知晓,就是太后,按理来说,也不会知晓,一般太后手这事的时候,都是皇帝不妥的时候了。这些医案,皇帝看过后,全部会封存起来,没有皇帝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去查阅。 这事,卫衍不能问,也不该问,就算他担心,也只能在心里担心,绝对不能表示出来。 上首,景骊看完了田太医呈上来的两份医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臣告退。”田太医很快就行礼退出去了。 景骊把卫衍的那份医案,放到了一边,拿起了自己的那份医案,折了起来。他折了两下,抬起头,就看到卫衍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现在没外人了,过来吧。”他颔首示意卫衍到他身边来。 等卫衍到了近前,他握住卫衍的手,用力一拉,就把卫衍拉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展开手中的医案,让他仔细看。 “陛下,这不是臣该看的。”卫衍想看,又明白他不该看,整个人都别扭起来,他的身体僵硬着,眼睛始终不敢落在那页纸上面。 “不给你看,你担心得都快睡不着了,用不了几,就会闹出事来了。嗯,仔细看看,朕身体安康,什么事都没有,不要再担心了。”景骊搂着他,柔声说道。 卫衍不愿多想的时候,真的什么都不想,以至于他说什么,卫衍都愿意信。但是卫衍一旦多想起来,就会想到很严重的地方,要去担心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现在,卫衍很明显是想岔了,又在瞎担忧了。 卫衍听到皇帝这么说,才仔细看了眼医案,发现上面记载着一切如常,真的什么事都没有。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