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去洺江畔到底做什么了?”季黎有些好奇。 宁世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说了:“喝茶聊天儿。”和那几个姑娘喝了大半天的茶,聊了大半天。 季黎点了点头,那边杜南清和季安歌还在说着话,她有些不耐烦拉着谢云邵:“我们先走。” 盛行挠了挠脑袋:“那我们呢?” 季黎斜了他一眼:“你们关我什么事儿?” 盛行瞅了一眼扒着她的谢云邵:“……”季姨姨说的没错!季黎姐就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呸……不对不对,这句话好像不能这么用,一向不做学问的盛小伯爷搜肠刮肚想要找一句话来形容季黎,无奈实在肚子里没有墨水儿,想了半天啥都没有想出来。 “哎,他们人呢?”盛行环顾四周,发现季黎和谢云邵已经不见了,姜希白回道:“早走了。” 谢云邵左看看右看看:“我们就这么单独走了可以吗?都没有跟师父说一声。” 季黎侧了侧头:“尔宜和雨眠都在那儿,她们会跟师父回禀的,无碍。” 他们这次来北安县城本就是来看看洪水退了之后的情况,季黎带着谢云邵把北安县城的几条主街逛了个遍,收拾街道的官兵已经多了起来,清冷的县城多了几分人气。 两人牵着手走了许久,直到至中天的时候和季安歌他们会合都没有放开,宁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左看右看,见没人注意这才安下心来。 杜南清依旧和季安歌待在一起,时不时谈点儿风土人情,陆染衣瞧见季黎和谢云邵两人,转眼瞧了瞧一脸清冷地和季安歌说话的杜南清,轻笑一声对着季黎说道:“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去子桑家?” 季黎原本是不打算去见景荣大长公主的,后来想了想还是与谢云邵一道去比较好,下个月成婚,论理也是她的姑祖母。 “明一早。” 陆染衣闻言记下,明一早去的话,那她今天下午就得回一趟陆家,不管她怎么厌恶,她到底还是姓陆,她可不想别人给她安个什么不孝的名声。 “师父,咱们该回了。”季黎出声提醒,他们总不能在这里分难民的粮食吧?该回去了。 这时杜南清也瞧见了季黎,她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季大人,这位是?” 季安歌笑着打开扇子扇了扇:“还未给你介绍呢,这是我徒弟。我啊,好几年前就退下来了,我徒弟现在顶着呢。” 杜南清理着衣袖的手瞬地僵住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季黎,试探地开口:“这位是……季黎季大人。” 季黎没有看她,也没回答她,一边的陆染衣非常好心地出了声儿:“没错,这位是季大人。” 杜南清这下真呆了,合着她在这边刷了半天好,人都没有找对!季黎不想理她,拉着谢云邵到了停马车的地方。 季安歌和杜南清说了许久的话也有烦了,叫侍卫强硬地把她控制起来,诸人又一起回了江都城季家祖居。 杜南清被困在季家祖居的唯一的暗室里,一直到她被关在黑漆漆没有光亮的暗室里时,杜南清才有些茫然地坐在地上,她这是被软起来了? 整个下午,季黎待在书房听尔宜汇报京都的情况,姜希白和盛行还有谢云邵也不知道出门去了哪里,季安歌在房间里休息,陆染衣也回了陆家,整个季家祖居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陆染衣回来的很快,不到两个时辰便再次出现在了季家大门前。 季黎听到雨眠传来的话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陆染衣和陆家的关系本来就不好,陆家老爷和陆家夫人很是恩,成婚多年只得了一子一女,陆家老夫人盼望着陆家香火鼎盛,做主给陆老爷纳了个姨娘,也就是陆染衣的生母温氏。 温氏刚入了陆家不久,陆老夫人就得了急症归天了,这温氏没了老夫人撑,一度十分艰难。 陆夫人善妒,陆老爷又无条件地支持陆夫人,以前老夫人在尚能制,老夫人没了,陆夫人便无法无天了起来,温氏没有办法只得请求前往郊外的庄子里住着,寥寥草草的过完一生便是了,没想到意外诞下了陆染衣。 陆染衣从小在城郊庄子里长大,一直长到五岁的时候才见到所谓的父亲,当然,这个父亲可不是来接她回家的,而是跟着陆夫人一起来打杀姨娘温氏的,对于破坏他们夫情还偷偷摸摸生下个女儿的温氏,陆夫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直接一杯毒酒当着陆老爷和五岁的陆染衣的面儿给人灌了下去,不仅如此就连陆染衣也被灌了半杯。要不是差错被钟越泠救下,陆染衣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陆夫人和陆老爷眼里只有对方,便是两人的亲生子女都不知道被扔在心里的哪个旮旯里,更何况陆染衣母女?这种奇葩能安然的活到现在也是一种奇迹。 后来陆染衣搭上了景荣大长公主这条线,在景荣大长公主的施下,陆老爷这才万分不甘愿地将陆染衣的名字写进了族谱,变相的承认这个女儿。 当然了,陆夫人陆老爷不喜陆染衣,陆染衣也时时刻刻想着死他们,无奈实在是不好下手,容易被发现,她才一直等到现在,琢磨着准备景荣大长公主进京之后她才找那对奇葩算账,杀母之仇啊,你要是说她姨娘真做错了事儿也就罢了,偏偏她姨娘什么都没做就被那两不要脸的傻货死了,她自己也还差点儿被死了,真是想把那两人的脑子扳开好生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玩意儿。 第44章 季黎靠在椅子, 闭着眼思索了一会儿才让尔宜把陆染衣叫了进来。 陆染衣笑着站在桌前玩着间的香带,季黎指了指便是的凳子示意她坐下, 陆染衣缓步走过去:“姐姐叫我来所谓何事?” 季黎抬了抬眼,幽暗的双瞳落在她一直含笑的脸上:“高昌安在京都的间谍你都知道。” 陆染衣点了点头:“师父有告诉我, 姐姐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全部写下了。”她双眸含笑, 说的好似漫不经心。 季黎没有接话,如果她开口让她写下了也就意味着他们这边答应配合钟越泠的动作,季黎双手叉放在膝上,双眼微瞌,好半晌才缓缓开口:“写。” 尔宜将笔墨放在陆染衣手边的小案上, 握着剑站在一边, 陆染衣眼角染上笑意, 施施然地提笔。季黎闭着眼没有看她,一直到尔宜将写好的纸摆放在她面前才慢慢坐直了身子, 修长的手指将纸张轻轻拿起, 陆染衣的字很是漂亮,簪花小楷, 婉然若树。 纸上的名字不少,其中不乏有督卫署已经监视起来的, 季黎从头看到尾, 陆染衣兀自饮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杯盏中漂浮的茶叶。 季黎的目光慢慢游移最终落在‘玉楼’三个字上,她将纸张丢在桌案上:“为何上面有‘玉楼’?” “师父怀疑那个知道冰枫的人就在玉楼,先前已经派了代一寞前去打探消息。”虽然不是很确定还是把‘玉楼’这三个字写上了。 季黎敲了敲桌子,将纸递给了尔宜:“传信回去, 全部监视起来。” “是。”尔宜领命退了出去,她们很快便会启程回京,现在传消息让林卫监视起来,等到回到京都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探出消息了。 屋子里只剩下季黎和陆染衣两人,季黎本就不喜多言,陆染衣事实上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安静的氛围里,两人都自在的很,季黎拿着笔蘸了蘸墨批着从京都传来的公文,这些大多是小皇帝难以拿主意转她手的。 陆染衣撑着脑袋看着专注的季黎,不知过了多久,她动了动轻声道:“姐姐,你觉得我去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如何?”大靖朝为官不拘男女,想走仕途的女子也是有不少的。 季黎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因何有此想法?” 陆染衣笑了笑:“只是看着你,突然觉得走仕途还不错的样子。”她越想越不错,刚才不过是随口一提,现下倒是真的有些心动了,她歪了歪脑袋,这种想法一生出竟是有些不住了。 “你现在已经十六了,你从秀才开始走也得要好几年才熬的出来。”季黎落下最后一笔提醒道。 陆染衣想想也是,等到她出来说不定都是二十了呢,不过……她双眸发亮:“没关系,不走科举道,也可以参加督卫署的选拔嘛,今年的已经过了,那我就参加明年的好了。”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