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普通人肯定是享受不起。 就连家里也算有几个臭钱的默许,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可他并不是来享受的。 一个人要是从三百零五米高的楼顶跳下来,也就只需要十几秒的时间。 当然,那人还没有跳,也许是被发现的及时,也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毕竟死,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反正,警察、消防,来了好几辆车,就连120也待命在一旁。 消防大队的支队长说,三百多米高呢,整多少安全气垫也没用啊,真跳下来,不死也残。 警察呢,有的爬上了楼顶,安抚要跳楼市民的情绪,还有的正在调查事情的始末。 “这个人叫吕大田,以前是我们皇城酒店的水电工,去年年初被解雇。”黄雪莉的口齿清晰,面上没有一点慌张的表情。虽然她才参加工作两年,但跟的老板比较凶残,也就养成了极其凶残的行事作风。 巡警大队长默许是接到报案后第一批赶过来的警察,事情很是棘手,他先是上报了指挥中心,又顺便打了个119,寻求技术支援。 可如今,该来的都来了,事态并没有丝毫的进展。 那个要跳楼的吕大田,就站在楼顶的边缘,不让任何人靠近。 消防大队的支队长还说了,这要是十几楼的话,他们还能升起消防云梯,给吕大田来个出其不意。可六十六层楼三百多米呢,消防云梯就是全部伸展开,也就一百零一米,差的远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啊。 所有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以劝说为主。 可劝说就得攻心,攻心还得了解。 默许挠了挠头,问黄雪莉:“他为什么被解雇?” “哦,这个啊!”黄雪莉顿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是我们小肖总去年年初归国接任她父亲的职务之前,来了个微服私巡。当时,我们小肖总入住房间的水管出现了问题,吕大田去维修的时候,服务意识特别的差,且态度蛮横。我们小肖总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雇了一批消极怠工的老员工,吕大田便是其中之一。” 默许对“肖”这个姓氏,还有“出国”这样的字眼,特别的。 他的脸僵了片刻,又问:“你知道这个吕大田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黄雪莉说了句“稍等”,吩咐旁边的人事主管,“你去查一下,还有没有吕大田的人事档案。” 默许在等着他们的查询结果,随口问了一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那什么小肖总不出面处理一下合适吗?” “哦,我们肖总出国了,刚刚飞回来,最多一个小时,就能赶到了。”黄雪莉甩了甩披肩的长发,笑了一下说。 做的本来就是服务行业,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人,黄雪莉都能出职业的微笑来。 更何况对着的是帅帅的警察哥哥,笑的自然更甜更美丽。 默许对这样的职场白骨不来电,他转了下身子,双眼紧盯着白有茉莉花纹的吊顶。 查询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吕大田是老城区的住户,家中有有子。 默许拿着吕大田的档案,走到了临时成立的会议室,那里聚集了他好几个同事,他吩咐:“刘山,你赶紧去一趟开庆路四十八号,把吕大田的老婆和儿子接过来。” “好嘞!这就去。” 刘山带上了警帽,闪出会议室。 这时,负责谈判的同事之一,从楼顶上退了下来。 默许及时询问:“怎么样了?提什么要求了?” 海取下了帽子当扇子扇了扇,焦躁地说:“要见酒店的负责人,还说要见老的,不要见小的。情绪很动,骂的特别凶,特别难听。刚才我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又被他喝了回来,我离他还远着呢,就闻见了一股酒味,肯定喝了不少,和这样的人没法讲道理。现在他死活不让我在上面呆,只有老张和秦队还在上面。小百利在天窗那儿了个头,被他看见了,一酒瓶子砸了过去,差点没砸伤人。” 默许皱了下眉,又叫来了黄雪莉。 “吕大田要见你们肖总,不是小的。” 黄雪莉嗤了一声:“我们肖总已经把国内所有的工作给了小肖总,他人不在国内,一年还不见得回来一次。” 这不好办啊! 默许一听这个,又转身去了会议室,和其他的人商量对策。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实在不行,就让负责谈判的同事先稳住吕大田。咱们让消防兄弟配合一下,两安全绳,绑我上一,我从旋转餐厅的窗户爬上去……” 刚从“一线”上退下来的海第一个反对:“六十六层楼呢,没有双保险的情况下,我不同意你这样蛮干。再说,那吕大田的手里还拿了把刀|子,醉酒的情况下,意识非常不清醒,他很可能会伤到人。” “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再这样僵持下去,影响太坏了。”默许拧着眉说。 还没有争论出来个结果,黄雪莉站在会议室的外头道:“警察同志,我们小肖总已经回来了。” 默许当下决定,“那咱们先见一见他们酒店的负责人再说。” 一行人走了出来,默许问:“你们小肖总呢?” 黄雪莉指了指上头:“已经上天台了。” 默许顿时变了脸,抬高了声音:“胡闹,情况都不了解,直接上去,万一吕大田情绪动伤人了怎么办?或者他一头跳下去了怎么办?” 黄雪莉怔了一下,刚刚还是很帅很帅的警察哥哥,这一会儿怎么凶成这样! 默许已经从她的面前飞快地窜了过去。 他奔到了楼梯的尽头天窗的底下,没有看见人,只看见了一只白的高跟鞋,很快消失在眼前。 “你们肖总是女的?”他下意识问。 “是啊!”紧跟上来的黄雪莉答了一声,便要往天台上攀。 他一把把她扯开了。 默许开始往天台上攀的那一瞬间,没有原因的,眼皮狂跳了起来。 —— 天台的风很大。 其实今天的风一点都不大,只不过这里太高,稍微有一点风,就吹的人站不住脚。 这栋大楼是肖氏的,可并不是每一个地方,肖可都去过。 像这天台,她还是第一次上来。 她有点恐高,即使现在并没有身处天台的边缘,但一想起这是六十六层楼的楼顶,她的心里还是很有力。 她大着胆子向天台边缘的吕大田走进了几步。 吕大田盯着她看了很久,唾了一口说:“我认识你。” “我也认识你。”肖可一只手斜在兜里,淡淡地回应。 “你个富二代,就是你开除我的。”吕大田挥舞着手里的刀子,撕心裂肺地叫嚣着。 “富二代和开除你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肖可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 商场上的谈判就是这样,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先跌落到万丈深渊里。 虽然这不是商场,但她除了淡定还能怎样呢? 哭着求他下来? 别逗了。 “你们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富二代!我本来干的好好的,都是你这个什么留过洋的绣花枕头,非要新官上任三把火,拿老子开刀,你让老子活不下去,老子死也不会让你好过……”吕大田又开始控诉了。 肖可皱了皱眉,打断他:“你每天早上几点起?七点八点还是九点?” “老子每天早上6点就起来了,七点八点九点起的是你们这些富二代!” “我每天早上五点起,从17岁开始就是这样。看吧,即使是富二代,我活的也不容易。每个人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决定自己生活的水平。我付了你工资,你就要给我工作。你工作的不好,我就有权利开除你。要得到,你必须要付出。为什么是别人让你活不下去? 世界是很公平的,优胜劣汰。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失败者,真的,你除了寻死的时候要拉上一个垫背的,你也没有其他的路能走了。 可你拉的那个垫背的会是我吗?不是啊,你从我这儿跳下去,我洗洗地明天照样营业。 17岁的时候,我的父亲给我了一道命运的选择题,迫我去做一个强者。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去年我解雇你的时候,你跟我说你有一个16岁的儿子,那他今年就是17岁。他的父亲也在他十七岁的时候,给了他一道命运的选择题,只不过他的父亲在教他怎么做一个懦夫。一个不会检讨自己,只会把自己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的懦夫。” 肖可一口气把话说完,说话的口吻简直像复制了肖大富一样的无情,她想要彻底地怒他。 “我不听你胡说八道,我不听你胡说八道,我死也要拉上你垫背,我现在就拉上你!”吕大田果然受不了讥讽,陷入了疯狂,他挥舞着刀子从天台的边缘扑向肖可。 肖可还来不及反应,电光火石间,一个强壮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轻轻一旋。 天台上已经作了一团,有好几个警察一起扑向了吕大田。 可是吕大田的刀|子已经划过了那个手臂。 肖可惊呼出声,她下意识抬头,更加惊悚的是她发现救她的人有一张悉的脸。 一旁的吕大田还在叫着要死她,可他已经被其他的警察合力擒住了。 而他们却像两座石雕一样,眼睛里只有彼此,却谁也不说话。 有一粒血珠滚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就像是在他们心里游走过的各种情绪,无声无息,却搅得人心翻天覆地。 这世上的事真的说不了的。 谁到底是谁的劫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七年后。 这个时间点如果对照《早晚是我的》的话,正是喻小蓝刚刚回到京城的时候,有一个情节是肖可在国外给她打电话,这里就是肖可出国回来之后 第42章 剖心(2) 小肖总发了雷霆之怒。 这事儿连前台的收银都知道了。 保安经理何维民差点儿被骂出了翔。 也不怪小肖总生气了, 保安都是吃干饭的,随便什么人都能冒充员工上楼的话,那顾客的安全还怎么维护啊。 那帮警察和消防已经押着吕大田从楼上撤了下来, 有一个警察受伤了,负责打扫卫生的大妈说, 血了一地。 总经理特助钟景正陪同在那个警察的身边。 谢的话从六十六楼说到底下, 钟景也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