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把人拉上了车,调车头离开民政局。 陈诺:“……” 这是要悔婚了么……陈诺兀自委屈着,幸好花店离民政局不远,没让小媳妇委屈太久。 陆迟下去要了大束马蹄莲,旧报纸裹着,来开车门搁在陈诺腿上,用哄人的语气说:“以后要多少送多少。” 好吧,陈诺没那么难过了,被一束马蹄莲收买,乖乖被陆迟带去领证。 等他们再回到民政局门口,刚才那对情侣却不知踪向,陈诺在民政局里面也没看到人。 “说好嫁给他的呢。”陈诺嘀咕了一句。 她声音虽然小,陆迟还是听见了,风凉的提醒她:“谁没事逛街把户口本带着?结婚本来就是一件有商有量的事,要像我们这样,不急不缓,中间有大把考虑和反悔的时间。” 陈诺乜他:“那现在后悔呢?” 陆迟拉她去照相:“不好意思,进了这个大门就来不及了。” 咔咔。 钢戳一盖,红本本到手,从此陈诺就是陆陈氏啦! 本来以为星期三就是个很寻常的一天,如果真有什么不寻常,就是他们领了证,回去之后,陈诺万万没想到,家中不大的客厅里坐了人。 路家的,和陈家的。 surprise,大大的surprise! 因为生活环境和接触事物的不同,路家人和陈家人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如果硬要说他们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很重视自己的小孩,成为合法夫这么大的事,两家人说什么也要庆祝一下。 “诺诺,快把结婚证给我们看看。”年纪最大的爷爷有点迫不及待。 陈诺乖乖上,摊开供他们鉴别真伪。 “可真漂亮。”陈喟叹,然后说:“真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咳咳,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臭,真的好么。 哪知路居然附和:“那是,罗大师当年可是纺院一枝花。” 诶?陈诺看看陈,又看看路,她们认识? 何止认识,当年陈还为路爷爷化解过一次灾,是路家的恩人! 晚上路爷爷请客,在安居饭庄订下大包,两家人在一块庆贺了下,几个长辈各自给两个小辈送了一番祝福,至于比陆迟和陈诺更小的小辈路熹,也大方的说了段话。 小姑娘由衷道:“大哥,希望大嫂不要发现你的臭病,不要嫌弃你的臭病,不要因为你的臭病将你踹掉重新找。” 陆迟:“……” 他真要谢谢她这番祝福! 陆明月拍了拍路熹脑袋:“我怎么发现你好像有点期待你大哥被踹掉?” 路之正把拍在女儿脑袋上的手拿开,改为温柔的抚摸:“小熹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一句科打诨,让陈家人全部放心下来,他们最怕的是碰上使劲夸自家孩子的亲家,今后十有八九是难货。 整个晚上的主题除了庆祝两个小年轻白头偕老之外,还有一个主题是围绕着夸对方小孩和损自己小孩展开,总之其乐融融,没有不和谐的因子。 硬要说哪点不和谐,就是路熹这张可又可恼的利嘴了。 考虑到有老人在,聚会结束的比较早,陆迟安排妥当,早早在景华酒店订下房间,把两家人全部安排住进去之后,他们才开车回小巢。 回到小巢,陈诺意外的发现他们的单被罩都被换上了大红,头还摆着一对可的布娃娃,女娃娃的金发上用发卡别了一张便条。 是路熹歪歪扭扭的字:我挑的,祝你们早生贵子,共效于飞。 好高的国文水平! 陆迟也拿过卡片看了看,原本对妹妹的无限负印象,在这一瞬间又转成了无限正。 静谧的夜里,两人躺在大红喜被里,互相拥着,总算受到了一点点不一样。 从此以后他们不仅仅是情人,更是有法律关系的亲人了。 “诺诺,小熹祝我们早生贵子呢。”陆迟在她耳边直吹热气。 是不是该应景点,耕耘播种一次。 得到陈诺脸热热的应声,陆迟正式的上了一次公粮,有点动,过程有点漫长。 从现在开始,他们有小孩都算合法啦! 两家人在s市住了两天才各自回去,临走前,陆明月叮嘱陈诺:“早点订礼服,结婚的事越早准备越悠哉,别到时候慌里慌张的,累得再不想经历第二次!” 陈诺决定听准婆婆的话,把大事分成无数个小事慢慢来,先找老师傅把嫁衣订做了。 陆迟认识一个这方面的手艺人,祖上曾为太后绣过凤袍,老师傅姓钱,陆迟和他联系好之后,约下时间,两人去测量了次尺寸。 钱师傅是钱氏绣艺的第九代传人,瘦瘦小小的身材,戴着圆眼镜,显得很秀气。 只是他有点心不在焉,好几次记错了尺寸。 这对自我要求严格的老手艺人来说,算是很大失误,钱师傅连连表达数次歉意。 “钱师傅,是我们麻烦您,我们该说对不起才是,本来您都不接绣活了,还为我们的事又麻烦一通。”陈诺不好意思的朝他抱拳。 电话里钱师傅没说不接活的事,到这里他们还是从学徒口得知的。 钱师傅摆摆手:“陆队长帮过我,现在你们结婚,不收钱也要给你们绣一套。” 陆迟没放在心上:“传承下来的手艺是该受到保护,不是我的功劳。” 钱师傅推推眼镜,虽然出笑,但还是有点勉强。 陈诺视线落在他面上,斟酌道:“钱师傅,冒昧问一句,您之所以心事重重是因为您刚没了一个孙子或孙女?” 钱师傅一愣,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 “就是刚巧会看点面相。”陈诺笑说。 话题被提出来,钱师傅叹口气,有了倾诉望:“这都是第三个啦!” 原来是钱师傅的儿媳妇每次怀孕每次都意外产,这次从发现怀上开始,就住院保胎了,还是没能留住。 “我儿子和儿媳妇结婚快六年了,一直想要个孩子,就是要不上,我也想要个,孙子孙女都行,人老了,就想见到下一代,盼望着他们枝叶繁茂。” 钱师傅无不可惜道:“算命的说我没有子孙缘!” “瞎说。”陈诺不赞同:“您一没做亏心事,二没丧天害理,不会剥夺您子孙缘的。” 钱师傅犹豫:“可是算命的……” 陆迟适时打断他:“您在哪算的?” “就住街头的周婆子家,都说她算命算的好!” 这话说的……陆迟和陈诺都没附和他。 看出两人的不信,钱师傅又说:“我儿媳妇也找周婆子看了次,周婆子说最好从她哪儿请个送子观音。” “多少钱?”陈诺问。 “要五万。”钱师傅觉得太贵:“我儿媳妇想请,我没让,就因为这,我儿媳妇还跟我生了闷气。” 陈诺摇摇头:“钱师傅,我不要你五万,给我出个五十块钱油费,我跟你去看看你儿媳妇。” 第82章 不要钱就给看,怎么听起来更像骗子呢?! 钱师傅将信将疑的看陈诺,心里直打鼓。 “走吧老钱。”陆迟替他做决定:“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行行行,不就五十块钱油费么,他出得起,就当是请他们去家里吃顿便饭了! s市老城区还保有许多解放初期的建筑,沿河而建的小楼,挂着大红灯笼,临街多得是卖丝绸的门面,正值下班时分,不少街坊在河边纳凉闲谈。 陆迟把车停靠在街口,拉陈诺下车,跟着老钱穿过青石板铺的小巷去他家。 老钱家住巷尾,门口一棵参天榕树几乎将老钱家房子全遮住,即便是晌午时分,也很难见到光。 “几十年的老房子了,家里脏,你们别嫌弃。”老钱笑呵呵的手。 陆迟说道:“不嫌弃,我们来蹭饭,已经是叨扰了。” 听他这么说,老钱放心了不少,开门把人进去:“我儿子儿媳妇一会就回来了,都渴了吧,随便坐,我去泡点茶。” 说家里脏,那是谦虚了,老钱家院子不大,东西多,但摆放整理的都很有序,墙角处还放了几盆花,只是都垂头焉脑的无打采。 陈诺环顾四周,兀自摇摇头,实话说道:“钱师傅,我这人说话直,说的不好听你别记在心上,你家这房子……不好,没有一点生气。” 钱师傅从厨房出来,附和道:“周婆子也这么说,说我家这房子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 陈诺接过茶喝一口:“不干净的东西暂时没有,就是气太重,长期生活影响身体健康。” 宅之所以称之为宅,一来是因为它是活人聚集地,二来就是住宅的光要充足,气过重,难免伤。 陈诺指指墙角的花:“你自己看看,家中植被不繁茂,代表你家生机不旺。” 这个钱师傅能听懂,赞同的点头:“我也在怀疑我儿媳妇一而再的产跟这个有关。” 关于这点,陈诺暂时不说话,没看到人之前,不好妄下定论。 一盏茶的功夫,钱师傅的儿子儿媳妇回来了,听说家里来客人,夫俩去了趟菜市,买了不少菜。 有钱师傅从中介绍,双方客客气气打招呼,钱师傅的儿媳妇不是多言多语的人,忙去淘米洗菜,做起活来十分麻利。 “小英,这是小陈,你的事我和她说了,小陈懂点相术,我喊她来帮你看看。”钱师傅知道儿媳妇心里不舒坦,主动开口说话。 果然,小英不冷不淡的应一声便没了下文,连掉三个小孩,对她来说是种无法言说的伤痛。 周婆子要她拿五万请送子观音,她公公都嫌贵,怎么还请个小姑娘回来,年纪轻轻的能懂什么?十有八九是不要钱,要不然她公公才舍不得请人来家看! 陈诺看向小英,从她身上看出了晦气,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抑。当然,也许是她掉三个孩子的缘故。 站在他们玄门中人的角度上看,无论是打胎还是产,都是一种业障。 “小陈,我儿媳妇是不是真像周婆子说的那样,子嗣注定艰难?”尽管对陈诺将信将疑,但抱着货比三家的心态,钱师傅还是问了出来。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