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对女子是真不了解啊。盛瑾安叹气,“这事情真怪,老夫人们明明很喜我,怎么,年轻的姑娘们总是看不见我的好呢。” 沈怀楠:“……” 他笑出了声,然后真去了。 他虽然不得老夫人们喜,但是于情上倒是比盛瑾安多修炼了几年,还是在刚刚盛瑾安和宁平公主的相处里看出了一些什么,于是骑着马并行在公主身侧,先行了一礼,然后小声道:“公主……” 宁平公主对沈怀楠倒是脸还好。她也不是生气,她只是觉得有些丢脸。i自己上赶着,对方一点念想也没有。 他本什么都不懂。 她又有些好笑,觉得自己没趣的。 沈怀楠来,她也心知肚明,知晓对方眼明心亮,可能是看出些什么了,便笑着点了头,“你说。” 盛瑾安远远的见她还笑了笑! 沈怀楠难道真的比他有魅力吗! 他不服气! 盛瑾安再次偷偷催马前行,偷偷的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竖起耳朵。 沈怀楠:“……” 宁平:“……” 沈怀楠继续道:“之前澹台老大人的一位好友碰见我,问我将来的女儿想嫁个什么样子的人。” “我想了很久,都觉得盛九兄这般的人才是最该嫁的夫婿。” “他好似天上的月亮,皎洁明亮,纯粹清白,走在他的身侧,也不用担心夜幕的降临,总是能照亮前方的路。” 宁平公主静静的听,然后道了一句,“对,很安心。” 沈怀楠笑了笑,“是,没有人能拒绝行走在光明之下,但是月亮陪着赶路人,赶路人是真心实意喜月亮吗?” “只有真正喜,才愿意陪着他一直在黑夜里面走。不然,她也可以去找太,在白里赶路。” “如果白天黑夜都可以,而不是钟月亮的话,也没有必要去告诉月亮,对吗?” 这话说得十分隐秘,但是宁平公主听懂了。沈怀楠是怕她对盛瑾安做出什么来。她笑了笑,“你放心,赶路人自己本来也是烈,是天上独一无二的,不是什么陪衬在皓月身边的星辰。” 沈怀楠握着马绳拱手,“公主高见,令人钦佩。” 宁平:“你也不错,敢跟我来说这些话,可见是真兄弟了。” 沈怀楠惭愧,“是公主良善。” 他打马掉头,后退几步。 折邵衣开帘子招了招手,沈怀楠立马骑马过去,弯问,“怎么了?” 折邵衣:“宁平公主是不是……” 沈怀楠笑起来,“我觉得是。” 折邵衣就笑起来,“那就无事了,我今只管听戏就好。” 话说完,就见盛瑾安一脸动的过来,“怀楠——” 他刚刚跟在后头,后面的话没有听见,但是前头沈怀楠说他好话的事情他是听见了的! 原来沈怀楠是这般看待他啊。 哎哟,可真不好意思。 他说,“以后我在外人面前也多夸夸你。” 沈怀楠和折邵衣对视一眼,笑了。 这个还没开窍呢。 一行人到了长公主府,其他人拿了请帖进门,沈怀楠不得进。 他只能骑着马去澹台府,今失意的不是他一个人,还有澹台老大人。 他临走前,眼神哀怨的看了一眼折邵衣,折邵衣却没有看他。她高高兴兴地进了府,终于见到重华长公主。 在折邵衣的设想里,她该是华服美裳的,但是见了人,却发现她穿得十分素净。 不施粉黛,只一身浅白的衣裳穿在身上,盘着发髻,却没有花戴钗子。 她是个和气极了的人。俗话说,相由心生,一眼看去,谁都说这是个心地善良的老人家。 她此刻正歪在椅子上吃冰果子。这还是沈怀楠做出来的。将果子熬成酱,然后放入冰水,搅和在一起喝,十分美味。 她的身边有小童正在帮她捶腿,那小童实在是长得好看。 折邵衣不由得多看了眼。 重华长公主就笑了。 她召了几个人过去,问:“澹台思正那个老匹夫不准阿静到我这里来,那就你们几个陪我说话。” 阿静说的是澹台老夫人。 一群人见了礼,然后坐下,重华长公主让丫鬟过来给他们上吃食。果子糕点还有一碗面条! 面条是凉的,吃起来很是美味。 折邵衣没忍住多吃了几口,如今天越来越热,吃太冰的吃多了不好,但是凉面正好。 反正不是热腾腾的面,不用一边吃一边汗。 吃了,也没人问什么时候看戏,只先陪着长公主说话。 重华长公主无疑是个美人。她的身边也都是美人。不管是丫鬟还是小厮,甚至是陪在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和管家,都能看得出是美人之相。 而且各人有各人的美,实在是美得不同。折邵衣没有什么见识,看得眼睛都有些花。 她今是个陪衬,也不知道哪还能再来,便一双眼睛装作看屋子里摆设般扫过全屋,重华长公主见了,好笑问:“可看着还行?” 折邵衣矜持一笑:“还行,还行。” 重华长公主哈哈大笑。 虽然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但互相往却可以从当年她送了戏班子去澹台府说起,如今府里面的莫管事和黄妈妈又都是长公主府出去的,自然是有香火情的。 重华长公主刚给出的管事和管事妈妈,还是记得的。她慨的道:“莫管事年轻的时候是上过战场的,真正的国之功臣。不过战场上的兵就是这般,像他没有挣上官职就直接伤了身子不能去战场的,只有蹉跎后半生了。” 折邵衣认真听。长公主又用勺子轻轻挖了一块果酱吃,然后才道:“他长得好看,我觉得在其他的地方蹉跎,不如来我这里蹉跎,至少能不愁吃喝,他就来了。” “哎,早年的时候,我看他也是觉得好看的,但后来,他留起了胡子,我总觉得不好,又不能强让他去刮掉,便让他做管事了。” 折邵衣没有出惊讶,只是点了点头,“原来是这般啊。” 怪不得莫管事如今一点胡子也没有留。 六十的人了。 她说,“我和怀楠定然会好好善待莫管事和黄妈妈的。” 重华长公主就笑,“黄妈妈可惜了,待在我这里不得意,但真没办法,我见不得她在我眼前晃。” “你要是能让她有一番作为,也算是做了一番好事,她算账极为厉害的。” 折邵衣心思转了转,然后眨了眨眼睛,“——我知晓了。” 重华长公主笑起来。 她起身,“走,我带你们去水榭。” 水榭就是听戏的地方。 几人跟着走,一路上看见的摆件十分奢华,处处透着有钱两字。院子里繁花锦簇,游廊上吊着无数的六角灯,若是晚上来看,定然是好看的紧。 等到了水榭,便发现这里的水榭跟其他处不一般。唱戏的亭子立在中央,四面环水,外间便有看起来很是舒坦的椅子。 椅子有躺椅,摇椅,贵妃榻,还有小板凳,高凳子,长凳子,竹椅,木椅……应有尽有。 重华长公主过去,挑了张摇椅坐下,“你们自行坐吧,听戏本是个轻松的事情,千万不要拘束。” 折邵衣好喜这里啊!秦青凤一点也不客气,拉着她和宁平就往贵妃榻上去,榻上宽敞,足够可以躺下三个人。躺下去之前,只以为是个普通的贵妃榻,躺上去之后才发现,这上面的褥子书竟然是冰凉的。 到底是什么面料!三个人在榻上不想起来,幸福的躺出了一个自在的姿势。 盛瑾安十分羡慕的看了眼,想了想,也选了张躺椅,这个舒坦。 宁平躺在贵妃榻上,瞬间觉这子可真好,要是能跟重华长公主一般过一辈子,不是也好的吗?嫁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好。 折邵衣也觉得这种子实在是享受。她要是能隔个三五天就能来听一场戏就好了。 能不能回去之后,也将西城的戏院改一改,改得更加享受一些,这般还能将戏票定高一些。 秦青凤则是一脸严肃,因为今听的是一场打仗的戏,正在唱战败之后各家分离,百姓皆苦。 而战败的缘由是守城的将军投降了。 她听见愤慨处,忍不住出声,“一旦有战争,打不赢便是愧对天下的百姓。” “若是将来我为将军,不驱贼寇三千里,我是不会返秦的。” 她哼了一声,“死也要死得其所,怎么能开城门投降呢?” 越听越生气,她干脆捂着耳朵,“再好听,我也不愿意听了。” 折邵衣,“别生气……” 她小声的道了一句,“这是据禹朝林寻将军的事情编的,虽则开了城门,但是禹朝气数已尽了,再抵抗,死的人更多,他投降也是无奈之举。” “后世之人,倒是不责备于他。只是这戏词编的,实在是有失偏驳,将责任尽然归于他了。” 秦小凤松开手,出耳朵,“真的?” 折邵衣:“真的。” 宁平公主也点头,“至少,他保住了一城的百姓不被屠杀,他开城门的条件就是敌人进城之后,不烧,不砸,不抢。” 她慨,“世之中,何为好将军,何为臣,其实是说不清的。” 王朝更替罢了。 盛瑾安就看了她一眼,觉得宁平公主所言极是。 作者有话说: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