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气上了朱先生的身体,事情变得难办起来。 修士们不能用暴/力方式消灭秽气,因为一旦用了这种方式,稍有不慎朱先生便会和侵占他身体的秽气一同灰飞烟灭。 如果朱先生死了,那么在场灭了秽气的那位就得喜提铁窗泪,顺带接受违反天道合约的、极其恐怖的惩罚。连带着在镁尔代的其他修士都会受到天道的连坐处罚。 那么唯有一种方式才能解决这样的问题——先将秽气从朱先生的身体内驱逐出去,然后再将秽气消灭。 可要想这么做,就得需要符修的帮助。 然而……此时此刻的,在场唯一符修符文佩,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遇见陌生鬼的她,成功发了社恐惧症和胆小属,不仅不敢正面硬刚,就连看都不敢看“朱先生”一眼。 罗一汉三人足以抵挡得住“朱先生”,但“朱先生”毕竟是积攒了几百年秽气、屠戮之气的祟,能力也易于常人。 三人一祟的战况十分焦灼。 梅谦作为徐舒宁的贴身保镖,按照合约规定他只需要保护徐舒宁,所以只要“朱先生”别不长眼伤害徐舒宁,他都不会出手。 “朱先生”知道符文佩胆子小,它一边和罗一汉三人打,一边故意刺符文佩。 它关注过了,这边四个人中,丹鹞、罗一汉和罗二汉三人与它对打,看起来都颇有实力,不好上身。 唯独那个小姑娘,胆子小得不行,只知道躲在一旁哭,一看就没什么实力、需要其他三个人帮她。 还有一点,那个小姑娘能一眼看穿它的藏身之处,说明眼力不错,特别像他们凡间说的……眼! 眼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与间缘分极大。 它要是成功上了这模样不差的小姑娘的身,配上这眼和自己本身实力……啧啧啧,它不得在凡间横着走了! 如此一来,“朱先生”更起了几分刺符文佩之意。 它只需要等这小姑娘稍稍出一点破绽,便能趁机上身! 站在前排、与“朱先生”艰难对抗的罗二汉着急道:“符文佩,你快想点法子,怎么把它从朱先生的身体里赶出去啊!” “朱先生”的狞笑如同鬼哭嚎,没有窗的古董室的灯光一亮一暗,室内的温度又比刚才降了几分。 罗一汉:“符文佩,你有什么法子可以直接说,我们能帮你做!再这么僵持下去,恐怕会两败俱伤!” 丹鹞神凝重:“朱先生的身体不能被破坏,我们被牵制住了。现在着实麻烦!要是朱先生的身体被祟侵占久了,势必会给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朱先生”测测道:“桀桀桀,小姑娘。快点出来,我等着上你的身呢!” 符文佩刚鼓起的勇气瞬间熄灭,她哽咽的声音颤抖:“等,等我画,画个符咒……呜呜呜……” 胆小如鼠的她,都被“朱先生”吓哭了。 几千年前时常窜在外、侵害普通修真者的祟鬼魔,早被内卷的修士们符修们抓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些小喽啰在外头混,本没有被多年战争煞气蕴养的“朱先生”可怕。 近两年修真界灵气复苏,那些鬼魔小喽啰实力也没能完全恢复过来。 符文佩泪面在修真界的宗门考试,即使是实战演练,也没遇到过实力如此强大、随时想上她身的祟啊! 凡间的祟怎么会这么可怕!它们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符文佩不知道。 凡间多年来战火纷飞,那些被王公贵族们喜的玉器,实则称得上是低品阶的罕见灵石。 它们本身具有一点点的灵力,在染上战火煞气、经过几百年华夏与邻国战争影响下,玉器早已彻底转变为大煞气,且煞气越积越多。 得于这两年凡间灵气复苏,开启了煞气玉器最后一道关卡,让它们成功诞生出了自我灵识。 虽然它们煞气足,但能差错能传至今的,数量都极其稀少。 站在徐舒宁身前的梅谦,突然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了拽。 梅谦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就觉一具温热的身体贴在了他的后背。 梅谦的耳畔,传来温热的呼气。 徐舒宁贴在梅谦的耳朵边,小声道:“梅谦,你要不要帮帮他们啊?他们看起来打着很吃力。” 怕被祟听到声音,徐舒宁的瓣与梅谦的耳垂挨得很近,徐舒宁无意间碰了几下。 梅谦能觉到自己微凉的耳垂,与徐舒宁柔软的瓣相触的觉。 徐舒宁软的瓣如同q弹的果冻,温度却像火一般炙热,快将梅谦的耳垂烫化了似的。 梅谦身体各个部位不自觉地紧绷,他觉自己的呼都变急促了。 幸而古董室内的灯光特别昏暗,唯一不打架的徐舒宁又站在了梅谦身后。 没有人注意到梅谦红得滴血的脸颊和烫得惊人的耳垂。 不久,梅谦的声音响起:“不行。我是你的贴身保镖。”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很嘶哑。 “如果我离开你,它势必会找准时机伤害你。祟,很险。” 时隔多,梅谦头一次对他说了这么长的句子。 徐舒宁圆润的墨眸亮晶晶,他又贴在梅谦的耳边,小声问。 “那小符他们呢?没问题吗?” 梅谦朝着符文佩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了心中涌生的、莫名酸意:“他们能解决的。” 另一边。 被祟附体的“朱先生”笑道:“别躲在角落只知道哭!刚才指认我时,不还嚣张?符文佩,你出来啊!你有本事出来啊!” -------------------- 作者有话要说: ps:终于写到这个梗了!!!!! 第101章 十亿一千万 被祟附身的“朱先生”, 声音颇有鬼怪的厉,配上古董室忽亮忽暗的灯光,氛围显得诡异无比。 绕是普通人、甚至是徐舒宁, 见到这番场景也不免心生惧意,更别提缩在角落里,本就胆小的符文佩了。 但此时此刻,局面僵持不下,符文佩不得不出手。 “符文佩,你符咒画好了吗?”罗二汉格略急, “你要是不敢正面和他对抗,可以把符咒给我,告诉我怎么做……” “画,画好了。”符文佩的手抹抹眼角含着的两颗晶莹的泪珠, “但这个必须由我来贴……” 符文佩画的是驱秽符。因为附身朱先生的祟秽气过重,符文佩需要一边贴驱秽符, 一边念驱秽咒,两者效果叠加才能成功,将祟驱除。 “朱先生”笑:“胆小如鼠的小女娃子,还想把我驱除?看我不活吃了你!然后占据你的躯壳……哈哈哈哈哈哈!” 祟的威胁不假。 它本就对符文佩的躯壳虎视眈眈,符文佩稍有不慎,很容易引祟上身。 丹鹞焦急地对符文佩道:“不然你把驱秽咒教我们,我们帮你贴。” “驱秽咒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好的。”符文佩又抹了抹眼尾再次沁出的泪珠,她双手握紧成拳,深一口气。 符文佩开始动了。 她的身体背对着“朱先生”,左手捏着刚画好的驱秽符, 朝着“朱先生”的方向慢地移动。 当符文佩的左手移出丹鹞三人的保护范围时,风四起, 似要卷起她手中的驱秽符。 符文佩立刻像是碰到了岩浆似的缩回手,她抿紧的瓣颤抖,双手捂住耳朵,竭力遮挡“朱先生”诡异凄厉的笑。 “我就说吧!这小女娃子胆小得很!就知道躲在后面,现在被吓得哭都哭不出声了吧?哈哈,小女娃子,你还是乖乖走出来,让我占了你的躯壳……免得让你这胆小如鼠的魂出去丢人!” 罗一汉大喝一声:“符文佩,祟占据’朱先生‘的身体时间太久了,现在必须马上把它驱逐出来!” 另一边,响起了徐舒宁的声音。 “梅谦,要不然你还是去帮帮他们吧……” 倏地,符文佩如贝壳般洁白的牙齿,用力咬住下,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划过一丝坚定。 驱秽除祟是符修的职责。 小老板还在这里,她又怎么能当着小老板的面,一直缩在墙角边、被祟嘲笑欺凌,让小老板为她担心呢? 小老板对她像是妈妈一样温柔,还给她从未想过的高薪水,高福利。 养兵千,用兵一时。 她既然决定走上符修这条路,既然决定留在镁尔代,那么她势必要在小老板面前好好表现,不能让小老板失望。 她再胆小,也要努力制住内心的胆怯。 必须,她必须要将祟驱逐! 蹲在角落的符文佩站起身。 她全力下内心的恐惧——即使她害怕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 可为了公司,为了在小老板面前证明自己,为了一条活生生的、她以前可能不屑一顾的、凡人的命…… 她一定要将祟驱逐! 作为宗门同届最优秀的符修,驱除祟的步骤,符文佩一直牢记于心。 忽然,古董室内的灯光不再跳动,全都暗下。 室外,午后的光渐渐下沉,马上将到夜晚,祟的狂时间。 借着室外一隅亮起的、微弱的光,符文佩看清了“朱先生”所在的具体方向。 符文佩轻轻闭上双眼,深呼。 不要着急,不要害怕。 只要按照师父教的步骤,一步步来,她肯定能将它驱除。 师父说了。她是他最得意、最聪慧的弟子,未来还等着她飞升成仙,光宗耀祖。 符文佩踏出了丹鹞三人所在的保护范围内。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