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别和她说了,那个娇气包回来也没什么用。” 天雨和天晴虽然是双胞胎,但从来就没有一点双胞胎的默契,见面就吵的时候倒是不少,天雨将人欺负哭了,就喊晴晴娇气包,陈安修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和他争辩这个,还没说几句话呢,就有人来催时间差不多了,陈安修也不想给蒋轩麻烦,起身准备离开,“你不要心急,我在外面会想办法尽快让你出来的,我带来的东西,一会会有人转给你的。” “行,我知道了,哥,你去吧。” 温凯的车在看守所外面等着,一看陈安修出来,就开了过来,着急问,“大哥,天雨在里面怎么样啊?” 陈安修打开车门坐了副驾驶,皱皱眉说,“看起来吃了不少苦,脸上带着伤,说是和人打架打的。” “大哥,你说会不会有人在里面故意整天雨啊?”他和天雨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肮脏事情可比这陈大哥多多了。这陈大哥一看就知道是经历过事情的,但这并表示他一定见过那么多社会暗面。 陈安修心里猛然惊醒,他怎么没想到有这种可能呢,那些人既然不肯放过天雨,想必会用尽各种办法让他不好过。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温凯有注意到陈安修的目光有些微的变化。 陈安修笑了一下,这个胖子倒是意外的锐,“暂时还没有,我回头再想想,先送我去医院吧,我先去看看我爸爸。” 陈安修问了陈天齐,肇事的那人叫朱査,听说伤势很重,至今还留在医院里观察,以陈安修的身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溜进这人的病房本不成问题。他一向坚决拥护和平,不主张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暴力真是解决问题最直接有效的途径。 朱査是被搁在脖子上的冷意从睡梦中吓醒的,睁开眼后,就发现前站着一个黑影,屋里黑漆漆的,也看不清那个人的容貌,但是脖子上的那把晃来晃去的刀子他看清楚了,“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任谁醒来,看到这场景估计都得害怕,况且他的胆子真的不大。 “别动,手放下来。”以为他没看到那只猪手准备放在呼叫铃上吗? 这个声音低沉到有些嘶哑,朱查听不出这人的年龄,“你是不是想要钱?想要多少?” “我来只是想和你说一句话,如果陈天雨在看守所里有任何损伤,我就在你这里找补回来,他伤一处,我就给你一刀子,他伤两处,我给就你两刀子,如果你不怕自己被捅成血窟窿,你就尽管试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朱查不敢承认,其实他是有打过电话找人整整那个叫什么陈天雨的,光坐牢的话也太便宜那人了。 “你不用知道,我知道就行,我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第三次。你要是伤了陈天雨,你全家以后都别想安稳子过了,说不定哪天晚上我有兴致了,就来会会你。别想着报警,警察不会一年到头跟着你的。” 眼看着刀子飞过来,朱查吓得刚要大叫,接着脖子一痛,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等他醒来,病房里哪里还有什么黑影啊,护工睡得不省人事,不过有把水果刀竖在头柜上倒是真的。他摸摸身上,出了一层的冷汗,也顾不上现在半夜了,赶紧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淮哥,那个陈天雨教训一顿差不多就行了,不用再继续了。” 电话那头不地抱怨说,“朱大少,不是吧?你让我折进去四五个兄弟,就只为了这样?” “要让他们出来,还不是我叔叔一句话的事情,改天他们出来,我给兄弟们接风洗尘。” 陈安修威胁完了朱査,顺顺当当的溜回陈爸爸的病房,一般这种混蛋都会无比珍惜自己的命,如果真是他让人去整天雨的话,这个方法应该会有效。但用同样的方法威胁他撤案的话,基本就不可能了。毕竟天雨不坐牢的话,他就去要去坐牢,这笔账朱査还是算得过来的。 绿岛市的律师事务所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陈安修以前没和这些人打过道,想着梅子在检察院工作,可能会了解一点,他给梅子打电话的时候,梅子说正好有事也要找他,他们就约在一家检察院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梅子点了杯拿铁,陈安修只要了一杯矿泉水。 “天雨的事情,我都听蒋轩说过了,朱查的背景,我也知道了一些,他的父母都在政府部门工作,职位倒是算不上很高,不过他的叔叔是绿岛市主管政法工作的朱副书记,绿岛市的公检法都归他的直属领导,这次天雨的处境真的有点不妙。他们明摆着是打算追究到底。” 这就怪不得蒋轩的爸爸不敢出头了,原来是顶头上司,陈安修喝口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梅子手中致的银勺子在咖啡杯里顺时针搅了搅,继续说,“至于你说的律师,估计效果不大。” 不过梅子最后还是给他推荐了一家信誉不错的律师事务所,说是她大学里的师兄是里面的一个合伙人,或许可以给他一些建议。 陈安修咖啡厅里出来,被外面的太一晒,头有些发晕,最近夜里要给陈爸爸陪,白天又要为天雨的事情四处奔波,心力瘁,底子再好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他一路上都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但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在医院门口看到橙子很新鲜,就买了几斤,还没进门,就听到爸爸朗的笑声,爸爸心情很久没这么好过了,不知道今天是谁这么有本事,推门进去,就看到了章时年,桌上还放着不少营养品。 黑的呢子大衣,脖子上是灰蓝格子的长围巾,人和天走的时候相比,样子变化不大,脸上看着有点清减。 “回来了?”章时年态度自然地让陈安修以为,他是昨天刚和这人分开。 陈安修点个头算是回答。 “壮壮你最近怎么这么忙,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小章来了一上午了,打你的电话也不通。” “可能没电了。”事实上是,他和梅子分开后,心里烦躁,把电话暂时关了一会,可能爸爸打的时候正赶上了。 “这孩子有时候是马虎点。”这句类似解释的话是陈爸爸对章时年说的。 “这样就好的。” 这话有点怪异,哪个老板会说助理马虎点好的,虽然这个老板是前任的,陈爸爸难得细了一次,没大想明白就放弃了,心想这大概也是一句客套话吧,“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上次你给我的茶叶是吧,那茶真香,瓜片我也不是没喝过,但你给我的那两盒真是很不错。” “陈叔喜的话,我下次再让人给你送两盒。”那些茶叶是特供的,家里的老爷子还有不少。 “不用了,不用了,那么好的茶叶偶尔尝尝就行,哪里能天天喝。”这时候谈钱有点俗气,但陈爸爸多少也知道那茶叶不便宜。一次半次还好,次数多了,他受不起,非亲非故的。 “爸爸,吃橙子。”陈安修把橙子切开递给爸爸一块,想了想,又单独给章时年切了一个,“章先生,吃橙子。” 章时年看小家伙那眼神就觉得不对,虽然顺着他的心意接了过来,不过放在手里没动。 “章先生不喜吃吗?”陈安修见他不上当,心里很不。 “还行。”章时年轻笑,摆明不想吃这个闷亏。 陈爸爸吃完他那个,见这个没人动,就拿起来尝了一口,马上就找水,“壮壮,这个橙子怎么怎么酸?” 这个是最后搭上的,能有多好啊?陈安修马上递给他水杯,又把剩下的扫到垃圾桶里。章时年趁机也把手里的丢进去。陈安修不甘心地瞪他一眼没说话。 三个人又说了会话,大多是陈爸爸和章时年在说,陈安修主要是听着。章时年这个时候能来看他,陈爸爸明显是很高兴的,陈爸爸是个喜热闹的人,但陈天齐托了关系才找到这个清净的病房,里面就住了陈爸爸一个人,现在年底都忙,亲戚朋友也没人有空陪着他说话,他有点闷坏了。 说着话时间过的很快,眼看着就是中午了,章时年起身告辞,陈安修送他下楼,到门口的时候,面来的海风很大,章时年解了自己的围巾给他,轻拥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别担心,什么事情都能过去的。” 在章时年来第二天,陈天雨被人保释出来了。事情虽然还没彻底的解决,但天雨能出来,陈安修已经很高兴了。 ☆、41幼时相遇番外 陈安修一岁那会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个名字,陈家村的人见了都管他叫壮壮,那时候陈爸爸也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揽了个活,就是往山上疗养院里送新鲜蔬菜,每天上午去一次。 陈妈妈因为要在学校里上课,照顾壮壮的差事基本就落在陈爸爸身上,陈爸爸去送菜的时候,用扁担挑着两个藤条筐子,后面放着的是早上新从自家地里摘下来的菜,黄瓜,茄子,西红柿,丝瓜,豆角,木耳菜等等一大筐,前面装的是他的大胖儿子和瓶,做伴的还有两个绿皮大西瓜。 走在山路上,扁担颤来颤去,像坐轿子一样,每次壮壮都高兴地哈哈笑,陈爸爸逗他,每走两步,就故意多颤两下。 “壮壮,来,叫爸爸,爸爸……爸爸……” 壮壮小手拍着西瓜皮,不是很清楚的叫,“啪……啪啪……” 就这样陈爸爸就高兴的不行了,一路笑,一路猛夸,“大乖儿子,壮壮最乖了。” 疗养院那个地方对外人虽然门很严,但陈爸爸天天去,门口的保安都认识他了,也不多为难,简单检查一下就放他进去了,偶尔的还会拿出颗水果糖哄哄孩子。 陈爸爸进去后先直奔后山上的厨房,把菜过称,记上账,菜金是一个月一结的,然后他就拎着西瓜和儿子找人去下棋。那人叫什么,陈爸爸也没问过,就知道姓季,他管人家叫老大哥,那人管他叫小陈。就是下棋图个乐子,他知道能住在这里的人,他打听太多也不好。 那人住在山前的一栋别墅里,身边有一个警卫员,一个秘书,还有一个是疗养院的护理人员。 “老大哥,我又来了。”别墅前面的小路上种的都是法国梧桐,虽然还不是特别壮,但是夏里枝叶茂密的,很见清凉。 别墅旁边附设着一个小茶室,桌上摆着象棋的棋盘,桌边坐着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头上已经有了几白头发,但身板笔直,整个人有一种军人特有的刚硬之。 “小陈来了,快进来,就等着你来杀一盘呢。” 壮壮听到声音,小手扒着筐子沿也从筐子里探出头来看。 “壮壮,也来了?”现在的季家老爷子,当年应该叫季仲杰更合适。季仲杰两步过来,将小家伙从筐子里抱出来。 壮壮一点都不怕生,谁抱着也不哭,还一个劲的在人家怀里笑,出嘴巴里仅有的四颗牙齿。 “这孩子看着就喜人,真讨人喜。” “调皮的时候,老大哥你是没见,烦的我和他妈妈都头疼。”虽然嘴里这么说,陈爸爸脸上可不见一点烦恼的样子。“这是我家地里自己种的西瓜,在河滩上种的,沙瓤,很甜,抱两个给老大哥尝尝味道。” 季仲杰赶忙摆摆手说,“这怎么行呢,疗养院里什么都有,你还是拿到集上去买个钱吧。” “这值什么钱啊,就种了一点,街坊邻居的分分,自家留点就没了,老大哥别和我客气。上次你还给我家壮壮一大罐粉呢。”牌子他都不认识,但壮壮喜喝的。 “那行,待会让小周给切了,咱们尝尝。”季仲杰也是快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一个劲儿的计较,“来,我都摆好了,来杀一盘。” 两人下棋的时候,壮壮在陈爸爸怀里扭来扭去的不老实,还老用手去抓棋子往嘴里放。 陈爸爸一边哄他,一边下棋,两头忙,频频失手。 这时季仲杰一拍巴掌说话了,“我怎么没早想起来呢,我给你找个看孩子的。”他对身边的警卫员说,“小周,去,把小四儿喊下来,昨天睡了一天了,这时差也该倒过来了。” “家里来人了?” 季仲杰走了一步棋,说,“也不是什么外人,家里的老四,最小的那个儿子,前天刚过来。” “爸爸。”不长时间,楼上就下来一个小男孩,十岁左右的样子,眉目惺忪,白背带短,蓝T恤,陈爸爸当时就想这个孩子长得怎么这么干净漂亮,白玉雕出来的一样。 “老四,这是你陈叔,怎么不知道喊人呢?” 陈爸爸说,“没事,没事,第一次见,孩子不是不认识我嘛。” 这个孩子,也就是章时年还算听话的喊了一声,“陈叔。”但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怀里那个瞪着圆圆大眼睛看他的胖娃娃身上。 陈爸爸连忙答应了。 “老四,这是壮壮,你陈叔的儿子,你抱着他到边上玩玩,天气这么好,别天天闷在屋里睡觉。” 当他爸爸把那个胖娃娃放到他怀里的时候,章时年其实是有点害怕的,这么软,觉抱着哪里都不敢用力,但这个壮壮又不老实,一直动来动去,他只好收紧手臂,牢牢地把人搂在怀里。 章时年抱着他到外面的树荫下玩,他有个小侄君恒也这么大了,可他从来没抱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抱人家的小娃娃呢,“你叫壮壮啊?怪不得这么胖呢。”他伸出指头小心的戳戳娃娃的小胖脸,真软。 壮壮已经会听声音了,听到别人喊他的名字,眼睛就亮亮的,还抓着章时年的手指往嘴里送。 “别吃,手脏,待会我给你饼干吃。” 季仲杰虽然让章时年看孩子,但也不十分放心,就让小周跟着,现在小周一看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玩的还开心,就说,“壮壮太小了,大概还不能自己吃饼干,我去拿块西瓜给他吃,就吃一点,应该不要紧。” “那小周叔叔,你去拿吧。”章时年答应一声,接着逗娃娃,“壮壮,待会咱吃西瓜吧,你喜吃西瓜吗?” 壮壮的回答就是抱着人的脸猛亲一通,惹得章时年也笑,“原来壮壮喜吃西瓜。” 小周把西瓜挑了籽儿才拿过来的,章时年把西瓜放到他嘴边,“壮壮,来,吃西瓜。” 壮壮用小牙咬一点又吐出来,小周说,“我上屋里给他拿条巾擦擦。” 章时年先拿他的小围兜擦了擦,说,“壮壮,西瓜不是这么吃的。我喂给你吃。”他自己咬了一口,捏着壮壮的嘴巴,直接嘴对嘴就喂了进去。 第一口,壮壮吧唧吧唧嘴咽下去了,第二口壮壮吧唧吧唧嘴又咽下去了,到第三口的时候出事了,章时年用舌尖把西瓜顶到壮壮嘴里,刚想撤出来,就被壮壮上下牙一合死死咬住了,又咬又磨的,很快就破皮出血了。 章时年又拍又哄,壮壮都不放开,他吃疼之下,手没抱紧,壮壮倒着就摔到马路牙子上了,当时头就出血了,小周拿巾下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小茶室的两人听到动静也顾不上下棋了,都跟着跑了过来。 陈爸爸抱着,小周领着就往医务室跑,医生处理了伤口,包了块纱布,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脑门上可能留个印了。 季仲杰当场就想揍章时年一顿,陈爸爸拉着不让,说,“别,别,壮壮没事就好,他也是个孩子呢,你别为难他。你看壮壮把他嘴巴都咬破了。” 壮壮倒是皮实的很,自始至终都没哭,一看到章时年过来,还张着手让他抱,但章时年这次可不敢抱他了,只伸手去摇了摇他的小手。 季仲杰一看两人这样,笑着和陈爸爸说,“幸亏你这是个小子,要是个姑娘,就这么让老四破了相,我非得让我们老四娶回去不可。” ☆、42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