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这么打算留在山上了吗?”虽说不偷不抢,哪个行业赚钱都好,但陈安修不该只是这样的,明明应该很优秀的,却一个人在镇上经营着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 “这样也好的,自己做老板,总比给别人打工自在点。” “蒋轩他们公安局最近在招人,你在部队里待过那么多年,要不要去试试?我去蒋叔叔那里帮你说说,就是不在编制里,不过你也知道,他们这种单位,额外的福利还是很好的。” “不用了,梅子,谢谢你,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好的吗?” “可是……”现在这样真的叫好吗? 蒋轩在外面喊他,“安修,出来和大家喝杯酒吧,大家认识认识。” “好,来了。”陈安修答应一声,端着新出锅的山参炖,又说,“走吧,梅子,出去喝酒。” 林梅子犹豫了一下,跟了上来。 季君恒开着车一边走,一边往两边的店铺看,“吨吨家的小厨房,吨吨家的小厨房,在哪里呢?”经过一家建材店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大叔,他摇下车窗问,“大叔啊,你知道吨吨家的小厨房在哪里吗?” 那人往前指了指说,“拐过前面那个弯就到了。” “谢谢你啊,大叔。” 车子一拐弯,果然就看到那个很显眼的招牌了,红砖大瓦房,爬绿藤的篱笆院子,屋后是溪水和花开正盛的桃林,小镇的生活悠闲而安静,真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吃饭的人还多,季君恒锁门下车,第一眼先看到的是正对着门口的林梅子,陈安修的青梅,他隐约还是有点印象的,虽然十年过去,人真的变化大的,“林梅子?”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你是……季君恒?”当年经常和安修走在一起的那个转学生? “果然是你,很多年没见了。” 蒋轩本来是背对他们的,听到这个名字也转过身来。 “原来你也在。”季君恒点点头,之所以没一口喊出蒋轩的名字,是因为他忘了这人叫什么了。 在林梅子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陈安修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已经十年了,这个人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决定和章时年在一起的时候,这人又出现了。 陈安修不信的转过身,映入眼帘的那张略带悉的脸,上天果然不给任何心存侥幸的机会。 “陈安修,你……”不同于方才面对林梅子和蒋轩的客气,这时的季君恒明显动起来,他上前热情的给了陈安修一个大大的拥抱。因为太高兴了,都没注意到对方太过僵硬的身体。 陈安修知道季君恒这个人表面随和,但骨子里很傲,绝对不会愿意和不悉的人在一张桌上说一些似是而非的客套话,所以他婉拒了蒋轩同席的挽留,在屋里给季君恒另开了一桌。 “你既然在国内,怎么都不和我联系呢?亏得我这么多年一直记挂你这个朋友。” 联系?怎么联系?该说什么?在发生过那件事后,他即使不想去指责谁,但两人真的还可以做回单纯的朋友吗?“我刚从部队回来没两年,没找到你的联系方式。” “也是,我这两年都没给你家里打过电话。对了,这家饭馆是你开的啊?饭菜真的还好吃的。”他舀了一勺子果仁玉米送到嘴里,甜度正合适。 “和人合伙开的。”他和江三爷爷分账。 “那你结婚了吗?” “爸爸。”陈安修还没来得及回答,吨吨就从外面进来了,他中午经常来这里吃饭。 季君恒一口菜差点没噎着,赶紧喝口啤酒,“安修,你儿子?这么大了?”这要多早结婚,才能生出这么大一个儿子?这孩子少说也得七八岁了吧。 “我儿子吨吨,吨吨,叫季……叔叔。” 吨吨盯着季君恒看了一会,喊了一声,“季叔叔。” “吨吨好,这次来的太匆忙了,下次叔叔给你带礼物。” 陈安修去后厨端了留给吨吨的饭菜,让他去柜台里面吃,转身回来和季君恒继续叙旧。 “安修,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第一眼就觉得你儿子很眼,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一样,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缘分啊?吨吨妈妈呢?” “早些年分开了。”陈安修苦笑,亲生父子,不是缘分是什么,如果他是女人,季君恒这个时候就该起疑心了吧,可惜他是男人,如果他不说,季君恒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他并不准备让吨吨和季君恒相认,就因为一个孩子,把两个原本可以不相干的人扯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 季君恒看陈安修脸不是很好,以为触到了他的伤心往事,就胡安人说,“大丈夫何患无,不用着急,你看我也没有,不过我还有个小叔在上面顶着。” ☆、56 蒋轩那帮人在这里吃过午饭,每个人又买了不少山货,直到下午三点多才离开,看到季君恒停在外面的车,有懂行的吹了声口哨,指着那四个圈圈的标志说,“S8,怎么也得两百万吧,有钱人。” 蒋轩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季家人。 陈安修从后面跟上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递给他说,“这些鸭蛋,是我自己腌的,就腌了一点,也没卖,你带回去给范姨和蒋叔吃吃看。”年前蒋轩和林梅子来过他家一次,年后他也去蒋轩家走了走,有些子没见,蒋叔叔这个人好像热情不少,和他聊天,还一个劲儿的让他以后常去家里玩。以前也不是冷淡,就是年龄和阅历差在这里,彼此之间好像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我妈最近总说嘴里没滋味,你这里的东西肯定错不了。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的手艺这么好。” “什么事情做多了也就好了,以后有空常过来坐坐。” “行,那个季君恒呢?要留下来吗?”蒋轩往后看了看,那个人并没有出来。 “他喝了些酒,自己开车,可能待会才能走。” “那行,我先走了。”蒋轩拥着林梅子上车。 “还真够宝贝的。她以前不是你女朋友吗?怎么变成你兄弟的女朋友了?”刚开始不知道,但吃过一顿饭,季君恒也看出来了。 “我们又没结婚,谁都有选择的权利,中间多事的,也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这其中你也忙了不少忙,陈安修在心里默默补充说。 季君恒看他平淡的态度,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也不就再多谈,“安修,咱们都十年没见了,今天晚上我留下来吧,咱们来个秉烛夜谈怎么样?” 秉烛夜谈?他哪有这心情?事实上,十年之后的重逢,他没动手揍季君恒一顿,已经觉得自己超有自制力了。 “安修,你怎么这么看我?”觉有点冷。 陈安修双手叉,搭在前,他在想,季君恒这个人,到底是神经到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还是他有健忘症?还是,“季君恒,你是不是失忆过?”上过的朋友,即使是已经隔了十年,但见面之后真的就没有一点尴尬吗?季君恒这人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没有啊,我的记忆很连贯,没有空白。”尽管不知道安修突然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但季君恒还是老实回答了。daOjUHUIShO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