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真诚无伪的眼神,陈安修举手投降,“行,我认输,你比我厉害。”季君恒这十年一定是生活在真空包装袋里了,连他的讽刺都听不出来,对这样的人他还有什么办法。 在陈安修看不到的地方,季君恒勾了勾角,十年不见,陈安修这个人的格好像真的没什么变化呢,“那我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他以前也有想过,时间过去这么久,分开时两人还是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再重逢时都已经是二十好几的大人了,各自在社会上奔波多年,不知道见面时会不会因为太过生疏而导致无话可说,但见了之后才知道,有些人就是分开再久,但那悉亲切的觉就像昨天刚见过一样。 “没地方住。”对于他的奢望,陈安修不客气地给他打回票,“如果你愿意睡大街的话,我是没意见的。”镇上没旅馆,以前也有客人提过想在山里住一两晚上,但他现在钱不多,或许明年的时候可以在山上盖两排房子。 “陈安修,你就这样对待多年的老朋友的?”季君恒不地跟在他后面进门。 “谁和你是老朋友?一边去。” “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都不是老朋友,那是什么?我好像没做过得罪你的事情吧?”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陈安修猛然转身,一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季君恒,你是真的不记得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当年?当年什么事情啊?”走之前还一起喝酒,没发生过不愉快啊。 见他一脸无辜,陈安修拳头握地咯吱响,“你离开前一晚的那件事。”非要着他说到这个地步才罢休吗?还嫌他不够难堪是不是? “那一晚?”季君恒皱着眉努力回想,那晚上他把陈安修安置在小叔那里,然后早上接到外公住院的电话,再然后就是和小叔一起赶回北京,中间是有一段记忆空白,难道就是那个时候做了什么得罪陈安修的事情,“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我给你道歉行不行?”他拍拍陈安修的拳头说,“多大点事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记得?” 多大点的事情?被自己相信的好朋友上了,还不止一次,一做就是大半个晚上,早上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孤零零地撂在上,之后连一句解释都没有,重逢后就一句“多大点的事情”打发他,陈安修对着他脸很不客气地就给了一拳头。 季君恒被打地倒退了好几步,舔舔嘴角,有咸腥的味道,嘴里应该是出血了,“你来真的啊,陈安修。” 陈安修掰掰手指,还嫌没打够一样,“你以为呢?” “你……嘶……”季君恒口冷气,“你下手够黑的,我到底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你记恨到现在?” “你自己心里明白。”那种事情难道还需要他再重复一遍吗? “我一点不明白。” “不明白也无所谓,你让我打一顿,我们之间的事情就算是了结了。”过去的事情再做过多的追究也没用,他不想从季君恒那里得到任何补偿,他现在只希望他和章时年的障碍能少一点,再少一点。 “死刑犯还要给个辩解的机会呢,你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 “这件事不用讲道理。”不揍这人一顿,他心里不舒服。 季君恒在他爷爷和爸爸的双重敲打下,拳脚功夫还是可以的,但前提是他不要对上陈安修这个专业级别的,刚开始还勉强能打个平手,但时间一长,季君恒就知道他肯定要不行。 吴燕一个人在屋里收拾桌上的午饭残余,张言和孙晓趴在窗户边上探头探脑。 孙晓说,“以前只听过陈哥当过兵,没想到身手这么好,他平时怎么都不显的,要是我有这身手,当时周海在外面散播谣言的时候,我就去揍他一顿,揍他个半身不遂,看他还敢胡说八道吗?” 张言长大一岁,平时以哥哥自居,在他脑袋拍了一下教训说,“幸亏你没陈哥这身手,要不然依你这沉不住气的子,早不知道去公安局几次了。陈哥可是救过齐大师,那是我师父的师父,要不然我师父也不可能答应我来你们这里帮忙。” “还有这缘由,说来听听。” 江三爷爷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壮壮,你们俩是怎么一回事?”午饭的时候明明还在一张桌上聊天,怎么吃完饭就翻脸了。 “没事,三爷爷,我出去一下,待会就回来,你先歇着,厨房的东西我回来收拾就行。”说完,拽着季君恒去后山接着打。 手上没防住,肚子又挨了一拳,季君恒疼的哇哇叫,“陈安修,你适可而止啊,我真的要火了。”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和陈安修好像也没深仇大恨,要不然陈安修打人的时候也不会刻意避开要害部位了,但这人选的那些地方也很疼好不好? 回答他的一记扫堂腿,季君恒没站稳,摔在地上,他干脆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陈安修踢踢他的腿,“季君恒,你还活着吗?” 季君恒抱着他的腿就往下拉,陈安修不可能真的踢死他,最后被他拽的一起摔在地上。 “你气消了没?”季君恒抹把脸,躺在陈安息身边。 打完这一顿,口的闷气好像是散去不少,陈安修懒得动,也在地上躺了会,枕着双臂说,“差不多了。” “我都这么凄惨了,你还差不多,你是不是想把我揍死才甘心?” “曾经是有过这个想法。”陈安修单手捂住他的脸推远点,“这么难看,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有碍观瞻。” “你还敢嫌弃我脸难看?还不是被你打成这样的?我虽然没我小叔长得过我长得难看呢。” 陈安修踢他一脚,示意他闭嘴,“你很啰嗦。” 身下是柔软的草地,季君恒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就安静了一会,又耐不住寂寞说,“这山上的空气真不错,山好水也好,真适合隐居的地方。” “让你待上十天半个月度个假可以,让你待上十年二十年,你就不愿意了。” “也许是吧,陈安修,你这些年去哪里了?身手锻炼的不错啊?” “去当兵了,你不是知道了吗?”陈安修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可是你这身手……”哪像是普通的当兵的,“你是不是去了作战部队?” “算是吧。” “怎么没留下来?”当时放弃大学去当兵,应该就是想留在部队里的吧? “部队又不是我家开的,我想留就能留啊。”最关键的是,他真的不想留在那里,有些事情他无法去面对。 又在这里蹭了一顿晚饭,季君恒不死心还想留下,被陈安修揪住扔到车上送走了。 季君恒顶着一张被打花的脸去他小叔那里扮可怜。 “你这是怎么回事?”章时年一开门,冷不防对上这么一张脸,着实被惊了一下。这才几天没见,侄子就被人打成这样了。 “小叔,别提了,我今天被人揍了一顿。”临走前,被陈安修对着脸了好一会的云南白药,但好像没什么止疼效果,还是疼,他踢掉鞋子,随意地在沙发上盘腿坐下。 “这是谁做的?”章时年的声音莫名的有些冷。 季君恒也听出来了,窝心的同时,又怕小叔查出来对陈安修不利,就说,“也没多大的事情了,同学之间的小矛盾而已,我们已经说开了,现在和好了。”他一厢情愿的以为。daojuhUiSHOU.cOm |